三天后,蘇冥帶著湯團,一大早開車來到碼頭。
這里人不多,來來往往的都是一些海釣愛好者。天上的鳥兒反復盤旋,發出長鳴。湛藍的天空印著一輪紅日,橙紅的云朵從海平面上飄過。
天氣很好,風景很美,腥咸海風徐徐地吹。
湯團跳下車之后深深吸了一口氣,已經對這次游玩產生了期待。
但他很快就愣住了,偷偷拉扯身后正在搬行李的蘇冥,語氣十分不滿:“冥子冥子,快看那是誰!艸!莊理怎么把他也叫過來了!”
蘇冥放下行李箱抬頭看去,卻見孫柏溪正斜倚在欄桿邊抽煙。他腳邊也放著一個旅行袋,看樣子是要出海,上身穿著一件極富設計感的黑襯衫,下身穿著十分簡約的淺藍色牛仔褲,腰間系一條黑色皮帶,帶扣的造型非常獨特。
看得出來,他是精心打扮過的,海風吹拂著他額前的發,令他更顯灑脫。
他正看著視野盡頭的海平面出神,細長的手指夾著香煙,卻很久都沒抽一口。若是不知道他的品性,只看外表,很多人都會為這樣的他著迷。
蘇冥關后備箱的響動也驚醒了孫柏溪。
他轉頭看過來,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撞。
在這一刻,湯團仿佛能聽見電閃雷鳴的特效音。情敵想見分外眼紅啊!
湯團仔細看了看精心打扮過一番的孫柏溪,又看看好友,然后小聲說道:“冥子,你贏了!”
蘇冥今天也是全副武裝而來。他上身穿著一件純白色的針織t恤衫,薄薄的布料緊貼皮膚,將肌肉線條勾勒得根根分明。哪兒是胸肌、哪兒是腹肌,哪兒是人魚線,都能隱隱約約地透出來。
他下身穿著一條面料光滑的黑色休閑褲,腳上蹬著一雙純白板鞋,打扮得十分休閑,卻又透著一股貴氣。
他的肩膀很寬,腰很細,腿很長,一百九十多公分的大高個兒在華國是非常罕見的。
他站在哪兒,哪兒就是視線的焦點。
已經有不少人手搭涼棚看了過來,還以為這是哪個模特兒出海拍雜志封面。
孫柏溪的眉頭皺得很緊,臉色頗有些不好看。他朝蘇冥的方向走了幾步,然后便停在原地不動了。他終于發現自己走得越近,視線就越得往上移。
真到了蘇冥身邊,他就得抬起頭才能看見這人的正臉,那還有什么氣勢可?孫柏溪也不矮,但蘇冥是吃激素長大的,他從小就和普通人不一樣,渾身還有一股蠻力,打架從來沒輸過。
孫柏溪把煙頭丟在地上,煩躁不堪地踩了幾腳。
湯團安撫性地拍打好友手臂:“你看你看,他不敢過來了!round1,ko!”
蘇冥沒做聲,只是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他估摸著莊理這會兒應該在開車,所以就沒敢發短信。
湯團沒好氣地說道:“莊理到底什么意思啊?又叫了你,又叫了孫柏溪,怎么著,他這是想大小通吃?左擁右抱?”
“他不會。”蘇冥篤定搖頭。
“你說他不會,他就不會啊?我看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想把你和孫柏溪湊一塊兒,看你們捉對廝殺。他簡直太壞了!”湯團氣得眼圈都紅了。
恰在此時,路邊又開來幾輛豪車,停穩之后跳下一群打扮時尚,嬉嬉鬧鬧的青年。他們人手一個旅行袋,應該也是去海島度假的,看見孫柏溪連忙揮手打招呼,態度十分熱情。
路過鶴立雞群的蘇冥和圓滾滾的湯團時,他們只是輕飄飄地掃了一眼,十分不以為然。
蘇冥和湯團是圈子里的邊緣人物,既沒能力又分不到家產,日后早晚會脫離上流社會。
“你們怎么來了?”孫柏溪的語氣帶上了幾分煩躁。一下子多了這么多電燈泡,他計劃好的一切都泡湯了。
“不是你和士淼叫我們來的嗎?士淼好不容易回國,你請我們大家去海島玩啊。”一名染著栗色頭發的青年狐疑發問。
孫柏溪一瞬間就想明白了,這是莊士淼故意的。
莊士淼答應幫孫柏溪約莊理,轉頭卻又叫了這么多人,這樣他既不違背承諾,也達到了給孫柏溪添堵的目的。誰給他心里埋刺兒,他就一定會讓誰不好過。
孫柏溪終于看清了莊士淼的真面目。什么像雪一樣靜默,他根本就是心胸狹窄、睚眥必報,還貪圖根本不屬于他的東西。
孫柏溪連虛偽的笑容都扯不開,心里極其不爽。
“怎么,你不歡迎我們?”邱少皮笑肉不笑地問。為了上次的事,他至今還有些不痛快。
看見他也來了,孫柏溪的臉色更顯陰沉。自己的黑歷史就在這人手里捏著,萬一他跑到莊理面前去胡說……
孫柏溪有些后悔了,但后悔已經來不及,一輛造型拉風的銀色跑車速度不減地飄移過來,然后以精湛的技術穩穩停住。車門像雙翅一般往上伸展,露出一條大長腿。
湯團早已對傳說中的莊理好奇不已,這會兒正瞪圓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
然后他就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握緊發小的手腕,真心實意地說道:“我理解你了冥子。這下我真的理解你了。”
一名身材頎長的青年跨出跑車,不緊不慢地走到海岸邊。他微卷的發絲被風吹得飛揚,露出一張俊美至極的臉。他的皮膚白得幾近透明,被金紅晨曦一照,竟然仿佛溢出了一些光暈。
他穿著白襯衫,牛仔褲,白板鞋,簡單的打扮卻透著一股雅痞的味道。
他踩著地上的光影緩緩走過來,看見蘇冥后嘴角微微一彎,笑容便似朝陽一般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