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廳長,看來,那個王為,真的是誰家子弟了,你們公安廳,連碰都不敢碰他!”
季漢高終于沉不住氣,語氣中帶上了明顯的氣憤和嘲諷之意。季
主任是真的很憤怒。這
種憤怒,主要來源于雙方地位的不對等。在季主任想來,他要對付王為,不說捏死個螞蟻那么簡單,最起碼也不會太費勁。
就好像,曾克己要對付下邊某個縣里的外經貿委股長,需要竭盡全力嗎?
對付這么個邊城來的小警察,哪怕是個什么大隊長吧,他季漢高不但親自出馬了,還以管委會的名義向省政府遞交了正式的公文,結果一樣如同泥牛入海,毫無消息。季
漢高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嚴重的挑戰,很容易把這個看作是整個公安系統的“傲慢”。正因為省公安廳的人“縱容”,王為才敢這么囂張,這么有恃無恐。
所以季漢高直接挑明:王為莫不是你們省公安廳某位領導的子弟?所以你們才那么“包庇”他!“
王為?”看
得出來,曾克己是真的有點吃驚,不大像是裝出來的。
“他不在邊城嗎?”曾
主任這句話,像是自自語,又像是問身邊的一位副手。
這位副手也是一臉懵圈。
他不是負責刑偵禁毒工作的司馬白,和王為接觸不多,只聽說過邊城近期崛起了這么一位年輕新秀,卻沒怎么打過交道。眼下曾廳長問起王為的情況,他自然是完全不知了。“
怎么?曾廳長真的不知道?他們沒向你匯報過?”
季漢高有點將信將疑起來。看
上去,曾克己不像是裝糊涂,似乎是真的沒聽說過這回事。
“季主任,到底是個什么情況?我確實不是那么清楚……”
曾克己很客氣地說道。盡管季漢高比自己年輕了十幾歲,資歷也遠不及自己,到底是正兒八經的正廳級干部,和自己平起平坐的,曾克己也不愿在他面前擺譜。
季漢高輕哼了一聲,說道:“這么說,就是下邊有人在搗鬼了,欺上瞞下……曾廳長,情況是這樣的,這個王為,太不像話了,他蓄意破壞我們展覽會的正常秩序,往大了說,他是蓄意破壞省里招商引資的大環境……”一
上來,季漢高就給王為狠狠扣了個大帽子。
曾克己雙眉輕輕一蹙,沒說什么。既
然季漢高說得這么嚴重,那總要把事情了解清楚之后才能做決斷。
緊接著,季漢高就以十分氣憤的語氣,將事情經過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對
季漢高來說,這其實是非常罕見的情形了。他如今身居高位,一般來說,都是別人向他匯報情況,他三兩語就給打發了,高高在上,氣度儼然。
像現在這樣,猶如個受氣包似的向別人“訴苦”,別提多委屈。
單憑這一點,這個天殺的王為就該死一萬次!
只是,季漢高越說越氣憤,曾克己卻越聽越不以為然,只不過當著這許多人的面,曾克己不大愿意落他的面子罷了,但對此人的觀感,卻一下子降低很多。
到底還是少年得志啊,受不得半點委屈。
曾克己何等老江湖,盡管季漢高添油加醋,將事情說得嚴重無比,尤其那個特洛伊公司女總裁郭子衿,更是對王為恨之入骨,似乎省公安廳要不狠狠處理王為,郭子衿就要控訴全省公安。然而曾克己一聽就明白,王為這是得罪了季漢高。說
白了,也就是沒給季漢高面子。
這個事情,站在公允的立場,不帶任何感情色彩,曾克己覺得,可大可小。
就事論事,這事不大,最多就是王為不注意,得罪了季漢高。王
為就是那個臭脾氣。
說起來,曾克己這一年多對王為的性格也算是有所了解。真沒想到,王老虎還有這么一個“又臭又硬”的孫子,曾克己還有點欣賞他呢。最
少這家伙有本事!如
果換一個人這么得罪了季漢高,那還真可能變成大事。
“季主任,這事吧,我現在知道了,我了解一下情況,肯定給你一個答復,放心好了。”曾
克己沉吟著說道。
季漢高輕哼一聲,說道:“曾廳長,前幾天你的那些部下,也是這樣跟我說的,我希望這回,你們再不要敷衍我了。”
原本能走到今天的高位,季漢高也不是這么淺薄的,但這事變成了意氣之爭,季漢高又完全沒將王為當成平等的對手,處理起來,反倒著了相。
曾克己點點頭,臉上的神情表示他明顯沒興趣就這件事情繼續交談下去。這
本也不是個事,尤其是和明天嚴書記視察展覽會比起來,更是什么都不算。凡
事都有個輕重緩急。
但曾克己是個很細心的人,聯席會議一結束,回到自己的車里,馬上就吩咐秘書:“給王為打個電話,問問他,到底怎么回事?”
如果是別人,老實說,曾克己也不會這么重視,充其量就是招呼秘書一聲,讓他跟進一下就行,到時候有個回報。這還是看在季漢高的面子上。不
過,王為顯然是個例外。
秘書通訊錄上,記著王為的手機號碼。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