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鐵哥稱許道:“好,勇氣可嘉?!钡珔s搖了搖頭道,“樊城城墻堅固,我們都是騎兵,死攻城不劃算,待火炮營和簽軍大隊趕到后,再攻樊城?!辈恢獮楹?,匆匆趕到此處后,耶律鐵哥似乎反而不著急了。按照遼軍的制度,官階越高,大勝仗分得獎賞越多。耶律鐵哥帳中部屬,都是些統帶萬騎千騎的將領。因此,在剛剛結束的河北河南之戰中,都得到了許多的好處,此刻兵臨樊城,卻被生生地勒兵不進,更仿佛被憋在籠子里的鷹一樣焦灼。
耶律鐵哥心中暗暗點頭,卻仍然沉著臉道:“離開京城前,陛下親口叮囑我,攻襄樊不可大意,壞我大軍的威名。我們把營寨扎穩,為火炮營筑好炮壘,只等火炮和攻城器械到齊后,便可攻打樊城。襄陽這種水城我們不熟,如果我們貿然攻打,不但打不下城池,還平白損兵折將,等簽軍跟上來以后,打造船只木筏,為我們試探襄陽的虛實,再看如何打下它來?!北妼⒙犝f是皇帝親囑,雖然不再反對,但臉上多是失望的神情,聽耶律鐵哥又道:“房州一個小小知州,居然膽敢斬殺我契丹使者,若不加以懲戒,只怕宋人就越來越猖狂了。”他環視眾將軍,喝問道:“大軍在襄樊立營寨柵欄,誰先去房州,砍下高振的頭給宋人看看!”
話音未落,北院將軍耶律先軫高聲道:“我愿去打仗!”他最厭惡的就是扎硬寨、筑炮壘,造木筏水師這些冗雜的事情,雖然這些勞役多是由簽軍承擔,但將領也有監督之責。相比之下,耶律先軫寧愿率軍去攻打房州。其他契丹將領頭被他搶了先,這才暗暗懊悔,房州那邊還沒怎么洗掠過,雖然聽宋人講是地瘠民貧,但總是有不少油水的。
耶律鐵哥當即點頭同意,命耶律先軫率本部人馬前往房州懲戒宋人。耶律先軫退下去后,沒過一會兒,山丘下面的牛角吹響,大約五千多北院騎兵卷起了帳篷離開大營,將那些虛設營帳仍舊留在原地,遠遠望去,大營中的遼兵數量并未沒有削減多少。
過了一個多月,遼軍大軍徐徐聚齊,耶律鐵哥并沒有著急攻打襄樊兩城,遼軍一直在樊城和襄陽的周圍修筑營寨,堆砌炮壘,甚至役使簽軍在漢水上下游打下了木樁,企圖截斷襄樊宋軍的糧道。這期間,宋軍試探性地出擊了遼軍幾次,但并沒有全力阻止遼軍的行動。沒過多久,岸上的道路被遼軍騎兵控制,而水路也岌岌可危,東南行營這才緊張起來,派快船前去聯絡鄂州,約鎮國軍和東南行營同時舉兵,破了橫亙在襄陽和鄂州之間的水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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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襄陽的使者后,鎮國軍指揮使岳飛立刻召集眾將,商討如何應對劉延慶的提議。岳飛似乎頗想借此機會和遼軍接觸一戰,但諸將多不愿意平白折損實力去幫東南行營打通糧道。
王貴怏怏不樂道:“東南行營十萬大軍,早干什么去了?”
楊再興也道:“他們坐視遼軍立住腳跟,現在卻要攻打他們營寨,死傷就是幾倍?!?
自從鎮國軍成軍以來,諸將還沒有如此反對指揮使的決斷的。岳飛面沉似水,看不出喜怒,正沉吟未決間,忽然外面人來通秉,陳東和趙行德一同前來商議援救襄陽的事情,岳飛的臉色不禁微微一沉,他并沒多說什么,只吩咐親兵給二人看座。
鄂州文武以陳東和岳飛二人為,若以大宋以文御武的體制,陳東的地位還略在岳飛之上,但軍營中外人不得擅入,守門的軍兵得到帥帳的軍令后,方才把陳東和趙行德放入。陳東也不以為意,趙行德踏入帥帳拱手道:“陳大人邀趙某一起來,是為商量襄陽糧道之事。”
陳東先開口道:“岳將軍,陳某覺得,鄂州兵力微薄,自保尚且不足,若要再分兵為襄陽打通糧道的話,恐怕有些不妥啊。”帥帳中的氣氛頓時有些怪異,諸將相互看了看,大家都面色古怪,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沉默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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