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營,出陣!”
“蕭都統(tǒng),”元帥讓你率部抄襲宋軍!”
蕭塔赤揮揮手讓傳令軍官回去,翻身上馬,他沒有回答,只低頭冷冷地看著完顏宗弼。[本章由網(wǎng)友為您提供更新]
“記住我的話!”完顏宗弼上前兩步,一手拉住了他戰(zhàn)馬的韁繩。
他有些擔心蔑爾勃人不出全力,放宋人將火炮拖上上,那樣的話,深陷敵陣的女真營就危險了女真營。自從在潁昌府大戰(zhàn)中逃走后,所有女真人都被剝奪了騎馬的資格。對自詡為天子驕子,馬背上長大的遼國人來說,這是一種近乎羞辱的懲罰。附帶的后果則是,遼軍一旦戰(zhàn)敗,女真人絕對逃不掉。蕭塔赤貴為大石陛下的駙馬,而完顏宗弼不過是一個降服的遼東蠻王而已。但實際上,在完顏宗弼知道,他們在契丹人眼中都是蠻夷。契丹人完全接受了天朝四夷的觀念,只不過,他們心目中的天朝是遼國,而其他的種族為四夷而已。
“不想死的話,”蕭塔赤俯下身道,“做好你自己的本分!”
完顏宗弼臉色一變。蕭塔赤沒再理會他,一提馬韁,暴喝一聲:“駕!”
戰(zhàn)馬長嘶一聲,昂奮蹄,猛竄了出去。完顏宗弼被戰(zhàn)馬帶得踉蹌了兩步,險些跌倒在地上,蔑爾勃騎將也不理會地上站著這個人,紛紛大聲催馬,緊跟在蕭塔赤身后。狂暴的戰(zhàn)馬噴著響鼻,一匹接一匹從身邊掠過,完顏宗弼后退了幾步,以防被戰(zhàn)馬撞倒,他皺眉看著魚貫而過的蔑爾勃族騎兵。
蔑爾勃騎兵上身穿的鐵甲多是從宋國繳獲的,裙甲和大腿兩側(cè)則披著輕便的厚革甲。軍袍和鎧甲雖然雜亂,但頭盔卻是蔑爾勃人特有的形制,宛如倒扣酒杯一樣的尖盔,短短的盔舌,盔頂上裝飾著馬尾,整個頭盔上還覆蓋著厚厚的皮毛,皮毛沿著盔沿垂下,將整個耳后和脖子都包裹在里面。在遼**隊中,蔑爾勃人是特殊的一群。他們和契丹人說一樣的話,有共同的祖先,在被遼人視為蠻夷的同時,耶律大石又極其欣賞蔑爾勃部族保存了野蠻彪悍的古風。因此耶律大石鼓勵契丹人和蔑爾勃人通婚,自己也將較蕭塔赤招為駙馬。
“跟我來!”蕭塔赤舉起彎刀,他身后的親兵朝天豎起旌旄,這是海都汗的形制。蔑爾勃騎兵大聲吶喊著。兩萬余騎兵如狼群一樣繞開了正在交戰(zhàn)的遼宋兩軍,直奔宋軍后陣而去。在山丘據(jù)守的宋軍看來,鋪天蓋地而來的都是來襲的騎兵。因為只是擔任精戒的軍務(wù),小山上不過兩營兵馬,四門三寸炮而已。工事也不過是半人高的鹿角而已,戰(zhàn)馬可一躍而過。護軍使馬援盯著敵騎,有個人臉色慘白,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沒有人逃走。
“不好!”6明宇臉色一變,“遼賊要奪炮壘!”趙行德麾下的將領(lǐng)都知道火炮的厲害。然而,前軍正與遼軍騎兵惡戰(zhàn),火銃手已經(jīng)上槍刺與硬沖方陣的騎兵格斗。遼軍騎兵仿佛瘋了一樣,不惜傷亡地攻打前軍,這時候,只要稍作退讓,恐怕就是兵敗如山倒的結(jié)局。
“6左帥!”石景魁大聲道,“小山炮壘危險!”
“我知道!給后軍打旗號,救援炮壘!”6明宇大聲道,“擲雷手營起立!”
原本盤腿坐在左軍休息的擲雷手營站起身來,在yin暗的天空下,鐵甲如流水般的寒光仍然耀眼。這是左軍最后的底牌。自從趙行德離開后,諸將互不統(tǒng)屬,守在山丘上的營隊是左軍的,6明宇不知道羅閑十是不是會全力救援,他做了最壞的打算。
6明宇一咬牙,準備將擲雷手營派去救援炮壘。“左帥!”有人大聲喊著,“前陣吃緊!”“什么?”6明宇眉頭一擰,朝前陣看去,戰(zhàn)況又有了變化,攻勢如潮的遼軍騎兵亦入潮水般退了下去,陣前只留下無數(shù)的人馬尸體,然而,在騎兵的掩護下,大隊重甲步卒又攻了上來。“他娘的,殺不盡的遼狗!”火銃手剛插好槍刺,便與遼軍步卒戰(zhàn)在了一起。
雙方大聲呼喊著,慘叫著,白刃相接,血肉橫飛,遼軍騎兵跟在步卒后面,不斷將箭矢拋向宋軍后陣,而宋軍火銃手也斜向上架起火銃,朝著高出頭頂?shù)尿T兵不斷開火。戰(zhàn)場上的局面異常混亂,遼軍騎兵的箭矢大部分落在宋軍陣中,但也射死了不少女真人,而火銃子更是四射橫飛。在遼軍的強攻下,前陣右翼已經(jīng)陷入混戰(zhàn)的,火銃手們或聚成一小團,或背靠著背,與突入陣中的遼軍步卒肉搏,每一瞬間,都有人哀嚎著倒下。
“沖進去,往深處殺啊!”完顏宗弼厲聲喊道,他面目猙獰,衣甲上沾滿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