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耀陽回到家后,情緒一度很低落,直到看到忙著割草喂小野豬的劉惠芳時,這才打起精神。
那只黑鳥和老野豬都被他抬到三輪車上,幾百斤重,沒有一把子力氣,車輪子都蹬不動。
也虧得這時代的東西,質量過硬,換成四十年后的,怕是早就壓塌了。
一路上自然是有些拉風的,趙家村的人第一次看到三輪車,還有那快要溢出來的獵物,就如同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般,一瞬間就圍攏上來很多人。
“哎喲,張家小子,你這是打哪兒弄來的,好稀奇啊!”
“這玩意兒一定很值錢吧,嘖嘖,你這是要發(fā)財了啊!”
……
張耀陽胡亂敷衍道:“貴不貴的也就那樣,跑腿用的。等賣了錢請大家伙兒喝甜水哈!一定要來哈!”
眾人見他大氣,這眼紅的勁兒倒也下去了不少。
不過,還有一些比較愛管閑事的,堵著張耀陽和他打聽起來。
“我說……你們家是在忙啥呢,大清早的就看到他劉嬸兒割了好幾蔞草,喂了啥牲口吧!”
“老大嬸兒,咱家就是運氣好,去那后山里面淘了個豬窩,撿了三只小豬崽子養(yǎng)了起來。”
“嘶……你這娃娃運氣太好了吧,膽兒也大,活該你家要發(fā)財。”
“下次有這好事,也照顧一下我們這些窮鬼,跟著喝點湯也行啊!”
張耀陽點點頭“各位嬸兒,你們若是膽大,敢和我一起進這十萬大山,保不奇也能養(yǎng)上小豬崽哈!”
在場的人起哄起來“那可說定了哈,你娃子不能說話不算話。”
“嘿嘿……一定一定!”
一定個鬼,這些人,再給他們十個膽,此時此刻也沒膽量和他一起進山。
上一世,他們家吃糠咽菜的過了好些年,所有的錢都被趙小翠這個毒婦把持著,常年一點油葷也看不到。
一直等到他卯起膽子上山打獵,這日子才稍微有些起色。
可惜,還沒等幾年,就遇上了禁獵,他的日子越發(fā)艱難,被趙小翠又打發(fā)去采石場,沒日沒夜地干。
這一干又是好些年。
后面隨著鎮(zhèn)上發(fā)展得越來越慢,加上政策不允許,這采石場也倒閉了,他只能去鎮(zhèn)上找活兒干,給人掃過大街,也掏過糞坑,做過泥瓦匠,賣過苦力,甚至賣血……
啥能掙到錢就做啥,勉強才養(yǎng)活了一家人。
原本,在他那個時代,高中生是很值錢的,能找到很好,很體面的工作,但就是因為有耍流氓的壞名聲,讓他處處受桎梏,下半生過得悲慘不已。
眼下看著村里人的生活,還在重復他上一世的悲慘生活,自然是有些于心不忍。
他真有心幫襯,也得這些人見到巨大的利益后,有膽子和他一起干才行。
哪里想到,正欲擺脫這些村民之時,就見到趙小翠臉色蒼白的將其堵住了。
“張耀陽,不是說好了三天后,去衛(wèi)生院檢查的嘛,走啊,咱們現(xiàn)在就去。”
張耀陽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他都快忘了這個女人的存在了,早晨劉惠芳喂豬的時候,還和他嘮叨了昨晚上的事情。
這個女人肚子里的野種,和酒瘋子打了一架后,后面估計又瞎折騰了一通,已經流掉了。
為此,昨兒個晚上差一點大出血,后面還是王老倌開了一服藥后,這才勉強把這血崩之癥給止住。
那個他養(yǎng)了四十年也沒有養(yǎng)熟的野種,沒有想到,這一世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眼下,這個女人不顧身體的虛弱,也要和他一起上衛(wèi)生院,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到時候,如果證明沒有懷崽子,那他豈不就真的要將這個人娶回家?
這時代的婦科檢測手段可不比后世先進,萬一讓這女人鉆了這個空子,可就大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