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陵向來重孝,殷氏病重讓花容回京侍疾是天經地義的事,殷氏的意思很明確,如果江云飛不讓謝云柔懷上子嗣,殷氏的病就不會好起來,那花容也無法回夷州和江云飛夫妻團聚。
江云飛讓太后賜婚,又在江州和花容辦了婚禮,這兩樁事都做的很絕,殷氏在信里的字句也都很強硬。
江云飛很快讀完信,腦子里卻突然浮現出花容之前在驛站罰謝云柔跪的畫面。
那個時候,她是不是就知道了母親的用意?
——
瀚京,忠勇伯府。
江云騅剛從外面回來,就去了沁瀾院看殷氏。
江云飛和花容走了沒兩日,殷氏就病了,聽說兩人在江州辦了婚禮,殷氏更是閉門謝客、臥床不起。
江云騅知道殷氏是為什么病的,也知道有府醫照料著出不了什么大問題,便沒往殷氏跟前湊,免得聽到些不想聽的話。
然而今日,他在外面聽到有人議論,說殷氏病重,理應讓花容這個長媳回京侍疾。
江云騅好些日子沒來沁瀾院了,院里的丫鬟婆子看到他都很吃驚,慌慌張張的去屋里稟報。
沒等殷氏發話,江云騅就進了屋。
昭陵的冬季頗長,立春后還下過一場雪,殷氏屋里仍燃著炭火,溫度比外面要高不少。
“阿騅,你怎么來了,可是你二哥有什么話要帶給我?”
殷氏很意外,靠坐在床頭,神情雖然有些怏怏的,面色卻很紅潤。
江云揚回京也帶了好幾個月,今日出發回郴州了,江云騅送他出了城才回來的。
“二哥讓母親莫要掛念,多保重身體,”江云騅說著走到床邊,踢了踢榻邊的瓜子殼,“沁瀾院的人何時如此放肆了,母親病重,他們竟然還敢在屋里嗑瓜子?”
江云騅說著微微拔高聲音,屋里屋外伺候的丫鬟婆子立刻跪下去。
他如今是陛下欽定的繼承人,說話做事都多了威嚴。
殷氏面不改色,輕咳兩聲說:“我讓她們嗑的,成日在屋里躺著,全靠她們陪我聊天解悶。”
江云騅并未揪著這件事不放,轉而道:“母親的病一直不好,兒子實在憂心,明日兒子就進宮面圣,求陛下發布告示為母親招納天下名醫,從現在開始,兒子哪兒都不去,就在這里守著母親。”
“這怎么能行?”殷氏立刻拒絕,見江云騅一直盯著自己,又咳了兩聲,“府里有大夫幫我調理,哪里需要鬧得天下皆知?”
江云騅還想再說些什么,門外突然傳來小廝的呼叫:“夫人,不好了,大少夫人病故了!”
“你說什么!?”
殷氏猛地驚坐起來。
江云騅整個人僵住,臉色一點點發白。
與此同時,衛映辰走進景陽侯府的地下暗牢,之前為花容解毒的巫醫正盤腿坐在地上,在她面前,一個破舊的燈盞正發著微弱的亮光。
衛映辰盯著那燈看了一會兒問:“這是成功了嗎?她現在在這兒嗎?”
巫醫沒有睜眼,冷淡的說:“她自有她的去處,這不是你該問的。”
“我幫別人問也不行嗎?”
“不行。”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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