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兒郎哪怕戰死疆場,尸身也是要運回來妥善安葬的,他的長子長媳死后葬在外面算怎么回事?
“陛下已經同意此事了,陛下初登大位,父親若要陛下收回決策,陛下的處境恐怕會有些艱難,日后難免與二弟和三弟君臣離心。”
孝道太重,江云飛是辯不過忠勇伯的,只能逼忠勇伯在君臣大義和他之間做取舍。
畢竟,忠勇伯當初已經在他和阿騅之間做過取舍了。
忠勇伯瞪著江云飛:“你在威脅我?”
“兒子不敢,只是兒子前半生過得太束手束腳,如今越西已經歸順昭陵,兒子想活得自由些。”
江云飛平靜的看著忠勇伯,情緒沒有絲毫的波瀾,如同一棵馬上就要枯死的樹。
他按照忠勇伯的期望成了一代名將,為家族興榮立下赫赫功勞,他不愧對江家任何一個人,所以也沒人能留得住他。
忠勇伯的唇抖了抖,竟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出了書房,江云飛又去祠堂上香。
新帝很倚重忠勇伯府,在他回京之前,新帝特意命人把江家祠堂修繕了一番,甚至還命人用金絲楠木雕了座半人高的佛像供在祠堂里。
江云飛在祠堂待了半個多時辰,再出來便看到江云揚。
他臉上的疤痕淡了些,因為做了父親的緣故,周身的氣質也軟和下來。
“我在醉仙樓訂了座,咱們兄弟三個好久都沒坐下來一起吃過飯了。”
江云揚說著走過來攬住江云飛的肩膀,語氣帶著不羈。
江云飛恍惚,好像又回到多年前,他們還是未經世事的少年郎。
不過很快,江云飛就回過神來。
他沒有抗拒江云揚的親近,溫聲問:“阿騅呢?”
接風宴上江云飛就沒有看到江云騅。
“大理寺最近又接了樁案子,他忙著審人呢,”江云揚說著湊到江云飛耳邊,神神秘秘的說,“阿騅審人的手段可兇殘了,我家安安一見到他就要被嚇哭,大哥可要好好管管他。”
“安安?”
江云飛疑惑,江云揚立刻露出癡笑:“安安是我女兒,已經八歲了,她又可愛又聰明,還會給我捏肩捶背,大哥若是見了一定會很喜歡她的……”
說起女兒,江云揚便止不住話匣子。
江云飛安靜聽著,眸底染上暖色。
花容如果轉世,也能遇到很疼愛她的雙親吧。
兩人在醉仙樓等到夜深才見到江云騅。
他剛從大理寺回來,一身氣息冷寒,像是萬年不化的寒冰。
一進門,江云飛便聞到了血腥味兒,眉心微皺。
不等江云揚開口,江云騅先自罰了三杯,然后才看向江云飛說:“恭喜大哥凱旋。”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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