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池所在的屋子不見日光,封炎一把摘掉了籠在她身上的大氅,借著墻壁上燈燭的光,看清楚了她的情況。
封炎的目光一頓,手指竟是一僵,大氅都從手中滑落。
他不是沒有殺過人見過血,也不是沒有見過猙獰的傷勢。
但在看到先前被籠罩在大氅下的她,猙獰的傷勢之后,還是忍不住一怔。
原本她只是咬得嘴唇出血而已,后來身上卻是出現了很多可怖的傷痕,使得她原本素色的衣裳,已經被染紅,宛如一身血衣一般。
而她的臉色,她的皮膚,白得不像話,那樣極致的紅,襯著這樣極致的白……
使得她看起來無聲無息,像是死了似的。
他不是沒有看過她慘烈的樣子,相反,他看過太多了。她被卓家怪罪訓誡,吃了九記戒鞭之后的慘烈模樣。
她被家污蔑,在監察司里受盡刑罰的慘烈模樣。
不管哪一次看起來都足夠慘烈,但,不管哪一次,她都如同蒲草一般強韌,模樣再慘,也不屈不撓。還能嘴硬,還能死撐還能硬扛。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無聲無息。
封炎眉心又擰緊了幾分,他一手摟著她,另一手輕輕地按了按自己的胸口。
是錯覺嗎?為什么胸腔里那種莫名的抽痛,似乎更加明顯了?
封炎抬手輕輕在她臉上摸了摸,薄唇微微動了動,“卓九。”
她毫無反應。
他又摸了摸她的臉,因為手指沾染了她的鮮血,所以她蒼白的臉上,都被抹出了幾道猩紅的道道。
“卓小九……”
依舊毫無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