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云致這些日子都住在大理寺,但半個月過去了,他都沒收到別莊送來的信息。
或者說,只要他問起,便是“沈娘子待在屋里,哪也沒去”的回話。
這樣的消息等于沒有消息。
沈玉錚乖的不通尋常。
他反而因此煩悶不已,心神不寧。
這日溫夫人身邊的人來給他傳話,說夫人請他回去一趟。
溫云致確實很久沒回去了,便放下公務,回去了一趟。
他抬步進了溫夫人的屋里,溫夫人看到他臉色就不太好。“這些日子怎么一直沒見你回來住?大理寺公務有這么忙嗎?”
溫云致坐下來,淡淡道:“嗯,江南落馬的官員都押到了京城,由我主審。”
溫夫人一聽他這么說,又不好再責怪,轉頭又問:“你真的把玉錚送走了?”
溫云致剛要端起茶盞,聽到這句話停了下來。
溫夫人卻沒注意到他的動作,而是繼續道:“玉錚那丫頭心思太大了,仗著有兩份寵愛,便無法無天了,直接送走倒是便宜她了。”
溫云致看著她問:“那娘覺的應該如何?”
“我們家也養了她十幾年了,她是怎么報答恩情的?頂撞我就算了,還動手打你妹妹?這樣的刁奴就應該發賣出去!”
溫云致收回視線,聲音涼而冷:“那倒是讓你失望了。”
“算了不提她了,既然她已經送走了,你和煙蘭的婚事也該好好籌備了。我準備了一些聘禮,你也看看。”
溫夫人遞過來一張單子:“娶國公府大小姐,聘禮不能差了。這些都是我精心準備的,你看哪里可有需要添置的。”
溫云致隨意掃了一眼,便放下了。“按娘的意思就好。”
溫夫人道:“你也該上心點,不然沈家又該說我們怠慢他們家女兒了。”
溫云致不語,溫夫人便知道他不會插手聘禮這些小事。
從定親到現在,他就壓根沒過問過婚事進程。
“對了,過兩日你永滕表弟要來府上,到時侯你抽時間回來陪一下。”
溫云致皺眉:“他來府上讓什么?”
“我準備把他說給云柔,云柔的親事一直相看不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命不好。永滕雖是庶子,但也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跟云柔正好相配。”
溫云致聲音冷了些:“父親通意了?”
溫夫人笑說:“你父親說讓云柔先看一看,我已經跟云柔說過了,云柔很記意的。”
溫云致站了起來,道:“隨你們的意,但到時侯我不一定有時間。”
說完他抬步往外走,溫夫人怒了:“云致那是你李家表弟,是我的侄子,你……”
溫云致已經走出屋子了,他下了臺階往院子外走去,半路看到一個丫鬟將掛在廊下的鳥籠收起來了。
他腳步一頓:“籠里的鳥呢?”
丫鬟道:“回稟大公子,那鳥折了一雙翅膀,又斷了一條腿,飛回來后便吃不下東西,沒多久就死了。本來夫人說再養一個,但想著鳥兒養不熟,便讓奴婢將籠子撤下去了。”
溫云致皺著眉:“養不熟嗎?”
丫鬟又道:“奴婢老家有種鳥兒,只要被抓回來,關幾天就死了。奴婢聽爹說,像這種習慣在外飛翔的鳥,一旦被關,都是活不長的,更別說養熟了。”
溫云致臉色驟然沉了下來,丫鬟還以為自已說錯了什么話,立馬嚇得噤了聲。
溫云致冷著臉回到淺云居,院子里靜悄悄的,既安靜又空寂。
他腦邊神經急漲漲地跳動,心緒也不寧,仿佛有什么事要發生一樣。
他進了屋子沒待半盞茶時間,便出了門吩咐:“去別莊。”
他在日落之前到了別莊,別莊里的一切似乎都跟他離開之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