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澤凌……”蕭若君看著沈澤凌的神色,越發慌張難安。
蕭若君不認識沈澤凌身旁的人,但沈煙蘭一眼便認出來了。
她在認出來的那一刻,瞪大了眼,眼皮像是被黏住了,一動也不動,全身也像是凍住了,喉嚨里發出恐懼的“嗬嗬”的聲音。
沈澤凌閉上布記血絲的眼,隨后又睜開。
他曾想過給母親還有沈煙蘭一個機會,這件事他們私下解決,以其他名義將沈煙蘭的從沈家家譜除去。
況且今日記京城的人都會在,若他揭露出來,不僅對母親、還有父親、乃至沈家名聲都是一個巨大的傷害。
但他娘有句話說的對,他們沈家每個人都不無辜。
他若只想著沈家的名聲,那玉錚所受過的苦,便可以視而不見了嗎?
他此時遮掩過去,便是任由他們這些作惡的人,繼續在玉錚的痛苦上加碼。
若他們連正視的勇氣都沒有,又如何贖罪?
“煙蘭,你應該認識此人吧?”沈澤凌看向沈煙蘭,又痛又恨。
沈煙蘭往后退了一步,恐懼地搖頭:“我不認識,我不認識!”
“黃丫!我總算找到你了。”張喜妹看到沈煙蘭恨的咬牙切齒,“你如今當上富貴人家的大小姐了,便不認姑姑了嗎?你從小可是姑姑把你養大的!”
沈煙蘭一屁股跌坐到地上,眼神避之不及,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獸。
“黃丫頭,你是不是沒想到我還沒死?!”張喜妹看到沈煙蘭恨不得生啖她的血肉,“你把我和石松推下懸崖,欲置我們于死地。石松是死了,可我還活著。我活著就是為了給石松報仇,你個死丫頭,我好吃好喝給你養大,你卻要我母子的命啊。”
“可憐我的兒子,他從小就護著你。你偷村里東西被人追打時,是我兒子護著你!”張喜妹捶打著胸膛,悲痛萬分,又恨意滔天,“只要他有口吃的,寧愿餓著,也要把食物給你。你是怎么忍心,怎么忍心要他命的?!你好狠的心吶……”
張喜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又捶地,又指著沈煙蘭破口大罵。
京城這些自認為飽讀詩書、禮儀規矩的人,何曾見過這么無賴的潑婦,一時覺得驚奇,一時又被她話里巨大的信息給驚住了。
沈鶴青走上前,看了看張喜珠,又看向沈澤凌:“二弟這是什么人?”
沈澤凌紅著眼睛道:“你沒聽她說嗎?她可是煙……不對,“煙蘭”根本不是她的名字,她真正的名字叫黃丫。父親、大哥,我們都認錯人了,眼前這個……”
沈澤凌指向沈煙蘭,含著淚痛恨地道:“這個冒牌貨占據了我妹妹的位置,理所當然地享受著我妹妹的一切。”
“二哥我不是。”沈煙蘭哭成了淚人,祈求地看向沈澤凌。
沈澤凌比她更痛,從他聽到張喜妹口中的一切,他已經痛不欲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