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很快抵達沈家。
沈之洲已經早早的在門口等待。
見到楊天,立馬上前:“師父,舟車勞頓,您辛苦了。”
“按理說,我應該先為您接風洗塵的。”
“但我那位老朋友的身體情況比較復雜,所以……”
楊天擺手,表示理解。
“你我都是醫生,自然是病人為先。”
“帶路吧。”
沈之洲連連點頭。
帶著楊天走進沈府,一路上,不光沈之洲對楊天尊敬有加,院子里的所有人看向楊天的時候都是一臉尊敬。
在沈家,眾人感受到了和在艾家完全不同的態度。
釋小龍不由的感慨:“同樣是王權血裔,這做人的差距也太大了啊。”
卓不凡說:“細想來也是正常。”
“艾家傳承不過百年,雖然相比之下,艾家在兵家那邊很有人脈,所掌握的力量也很強,但和沈家這種老牌王權血裔還是差著底蘊的。”
“沈家傳承早已經超過三百年,祖上至少出過五位以上的王爵。”
“近幾十年來,雖說沈家的發展方向已經從兵家轉移到醫道上了,但要是真打起來,艾家依舊不是對手。”
“說明白點,沈家就相當于一個已經擁有了成熟世界觀的成年人,是貨真價實的頂尖存在,眼界自然高一些,見了人率先亮出來的是和善的微笑。”
“而艾家頂天了也就是個十七八的黃毛小子,還處在見人就亮肌肉露牙齒的階段呢。”
卓不凡一番解釋鞭辟入里,給赤木晴子倆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楊天一臉黑線。
在他看來,雙方之間的差別倒并非是發展時間的問題,說穿了,還是人的緣故。
沈之洲待人和善,自然就相處起來舒服,艾岳山喜歡拿腔作調,自然也就掌控欲強一些。
說穿了,一切還真沒那么復雜。
不過這種事,多說無益。
在沈之洲的帶領下,幾人很快抵達書房。
沈之洲要請楊天幫忙醫治的是自己的老朋友,既然是老朋友,兩人相處起來當然也就沒有那么多條條框框的約束,書房見面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師父,我朋友就在里面。”
楊天點頭,放大五感。
細細感知過后,微微皺眉:“你這位朋友,應該不是積勞成疾那么簡單。”
“啊?”
楊天說:“死氣旺盛,生機羸弱。”
“身體虛弱不過是外在表現,實際上,內里已經達到了虛不受補的地步,任何醫道手段都無濟于事。”
眼看著沈之洲陷入了無比的擔憂,楊天說:“不過放心,我能治。”
煉氣士網羅天下功法,化天地之氣為己用,所使用的手段并非醫術,但卻要勝過醫術。
煉氣士一共九境,最初楊天不過只留在第一境練氣境,如今邁入圣境二重天后,煉氣士的境界也有所提升,已經直接跨越了二境御氣境,達到了三境仙門境。
可以直接動用仙靈之力的他,就算是生死人肉白骨也不在話下,更遑論消磨死氣,催動生機了。
收回思緒,楊天說“敲門吧。”
沈之洲立馬點頭,敲響房門。
沒一會,房門被打開。
“老沈,可是你那位小師尊到了?”
入耳的聲音雖然聽起來中氣十足,但細細感知卻有種后力不濟的感覺。
明顯是在強撐。
楊天順勢看了眼對方。
身形略有單薄,膚色相對蒼白。
身上死氣旺盛。
跟自己的判斷沒有區別。
楊天目光再動,定格在了對方的臉上。
看清楚對方長相的一刻,楊天眼中浮現濃烈的震驚。
“您是……孔致仁孔先生?”
孔致仁,華國單徽王爵。
雖然已經退休,但王爵的頭銜依舊在。
這位,可是跟艾家祖宗一個層級的大人物。
而且,這位在退休之前統管整個京都,放眼京都,就沒有說他壞話的。
在位期間,為百姓奔波勞碌,一刻不停,真真正正的做到了問心無愧四個字。
這種人,楊天可是打心眼里佩服的。
他沒想到,沈之洲的朋友居然是這位。
若提前知曉,別說對方會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了,就算是當面嘲諷,該治病楊天也絕對不會不管的。
頂天了,也就是給人治好了然后自己撤就是。
聽到楊天的話,孔致仁轉身看向楊天。
眼底滿是善意。
“您就是老沈的那位小師尊,楊天楊先生吧?”
“我聽說過您。”
“武道層面,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醫道層面,懸壺濟世,廣濟萬民。”
“如今一見,也算是了卻我平生之愿了。”
“楊小先生,請受我一拜。”
“我代天下武者、醫道眾人、黎民百姓,謝您……”
楊天趕忙攙扶。
“孔老先生,您這話,可是太過于抬舉小子了。”
“我沒那么偉大。”
孔致仁笑道:“楊先生就不必自謙了。”
“你的事,老沈跟我說過,我自己也查到了不少。”
“遠的不說,此前倭國之人派遣一些研究人員跑到江城下毒,楊先生不辭辛勞,一日之內拯救江城萬民,這難道不該謝?”
“象國武者作惡,此事本與你無關,結果你依舊站了出來,殺象國宵小,正我華國武道雄風,后,得知華國武道總會風氣不正,聯手涼城宗門結盟,為的是掃清武道界不正之風。”
“這,難道不該感謝?”
“我這一拜,您受之無愧。”
“倒是相比于您做的那些事情,我這一拜,顯得過于輕了。”
楊天都被夸獎的不好意思了。
他趕忙扯開話題:“咱還是先治病吧?”
孔致仁一愣,接著笑道:“也好,那就有勞楊先生了。”
楊天擺手:“您這一聲‘先生’,我實在是受不起,不如換個稱呼?”
“直接叫我名字,或者小友什么的都可以。”
孔致仁樂了:“小友好。”
“老沈叫你師父,我叫你小友。”
“這樣算來……”
他看向沈之洲,一臉狡黠:“老沈你以后可得叫我師伯了。”
沈之洲一臉無奈。
楊天也哭笑不得。
這老先生,怎么跟個小孩似的啊。
另外他的身子骨,別人不清楚,他自己肯定是最清楚的啊。
楊天居然完全沒能從孔致仁臉上看出半點對于自己身體的擔憂。
楊天正疑惑,便聽到孔致仁說:“楊小友。”
“我這身子骨如何,我自己清楚,讓老沈請你過來,倒也并不指望你真的能治好我……先說明,我絕非不信楊小友的醫術,只是……有些病治得,有些病,卻非藥石可醫。”
“所以,楊小友為我診治,問心無愧即可,不必過于苛求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