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敢叫我一聲試試。”
姜稚捏著拳頭,極力忍耐著:“那我叫你什么?”
“叫爸爸。”
“周胤!”
男人抄起桌上的碗碟朝她丟過去,姜稚連忙縮起肩膀,瓷器擦著她的耳朵,在遠處的墻壁炸裂開。
周胤用夾著煙的手指指著她:“當我的話是耳邊風是吧?”
有這么一刻,姜稚想用頸環給他點教訓,可目光觸及到他通紅的脖頸,愣是沒說出口。
周胤穿了一身低領毛衣,一側頭就能看見被倒刺鉤破的皮膚。
姜稚收回目光:“那么請問,我該怎么稱呼你。”
“耶波。”
這是他在野獸軍團的代號。
在俄亥,可能有人不認識周胤,但沒有人不認得他耶波。
十五歲進入地獄訓練場,從死人堆里一路爬出來的軍團總指揮。因手段太過狠辣,連他外公赫爾蛻都看不下去了。
“我記住了。”外面的追逐還沒有停歇,姜稚再度開口:“耶波,能讓他們停下嗎?”
“不能。”男人語氣惡劣。
身為下屬,第一準則就是服從。
周胤不教,他來教。
姜稚閉了閉眼睛:“那你要怎么樣才能讓他們停下,一會兒還有事呢。”
太爺準備再次登門跟周家人談入贅的事。
姜稚讓勞叔又準備了一批厚禮,等下回去拿禮物去跟太爺匯合。
“急什么,我早飯還沒吃呢。”他故意挑戰她的底線,故意將她逼到的怒火爆發的臨界點。
上一世的事沒必要追究。
這是她的原話。
當時聽到的時候,只覺得諷刺。
她不追究,是因為她全忘了,而那些窒悶而又絕望的滋味,全都在他腦海里存著。
越回憶,就越鄙夷,越回憶,越憋屈。
愛到最后全是走投無路的絕望。
“我去給你重新做,你想吃什么?”
“看你會做什么了。”
姜稚怕再耽誤下去真的要壞事,提出給他叫外賣。
“不吃外賣。”
“給你煎個蛋?”
“太油膩了。”
“我讓勞叔給你送點營養湯,昨晚剛燉的。”
男人笑的一臉邪惡:“我想吃澳龍。”
“……你看我長得像澳龍嗎?”
耶波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這就不耐煩了?往后你可怎么過?”
沉默了三十秒,姜稚扭身往外走。
阿權被黎賽歪著頭追了四五圈,勝負還是沒有分出來。
看見姜稚,阿權抻著頭求救:“少奶奶救我。”
姜稚沖他招手,讓他到自己身后,阿權氣喘吁吁的跑過去,黎賽卻猛地停下腳步,驚懼的望著他們身后。
警惕的阿權立刻就意識到不對勁。剛轉頭去看身后,只見一把明晃晃刀自上而下,晨曦的陽光反射著的光映在阿權臉上,不過跟舉著刀的男人身上透出的寒涼比起來,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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