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綿綿看到崔祿過來,猶如天兵天將救她出水火,一路小跑過來,委屈得噘嘴:“侯爺,你怎么才來啊!”
崔祿:“……”這是怪他來得不及時?
可嬌軟的人兒都已經(jīng)撲他懷里了,崔祿只得將人抱住,“到底出什么事了?”
陳綿綿哭得梨花帶雨,靠在崔祿的懷里,柔弱無骨:“他們,他們欺負綿綿,侯爺,嗚嗚嗚……”
欺負?
躺在地上一個老婦跳了起來,也跟著哭,跟著磕頭:“侯爺,您還記得奴才嗎?”
崔祿仔細地看了看那個臉上爬滿了溝壑的老婦,驚訝地出聲,“乳母,怎么是你?”
乳母?
陳綿綿一臉的疑惑。
什么乳母?
她不是在府里頭混吃等死,啥事都不干的嘛?
老婦頭都已經(jīng)磕出血了,“難為侯爺還記著老奴。老奴以為這輩子要老死都見不到侯爺一面了。侯爺,您要是還記著小時候您吃了老奴一口乳汁的恩情,老奴說的話,您就聽一聽。”
“乳母快請說。”崔祿推開已經(jīng)石化了的陳綿綿,上前親自扶起了老婦。
老婦嗚咽著,“侯爺,老奴可沒有欺負側夫人啊,是她,是她欺負老奴啊!她要清我們這群奴才出府,這是要把我們趕盡殺絕啊。”
這時,一個老頭也站了過來。
崔祿一怔,下意識地就喊:“盧伯!”
這可是崔祿的師父,教他騎馬射箭教他拳腳功夫的,后來因為救崔祿,被發(fā)了瘋的馬兒踢中了脊椎,再也直不起來了,也不能教崔祿騎馬射箭學功夫,所以崔祿就將他換到了花房,讓他晚年跟著花花草草作伴。
老頭身子佝僂,顫顫巍巍,拉著崔祿的手也老淚縱橫:“侯爺,難道就因為老奴不中用了,這侯府就沒老奴的容身之地了嘛?這里頭的哪一個人,不是在侯府兢兢業(yè)業(yè),就因為年紀大了,做不得多少活了,我們就是廢物了,要清出侯府了嘛?”
老婦又哭著說:“若是侯府真的困難,我們這群不中用的,也就離開吧,省得侯爺為難。”
一個乳母,一個師父,趕他們出府?
陳綿綿腦子里裝的是草嗎?
“不不不。”崔祿一手拉個老者,連連寬慰:“不為難不為難。你們放寬心,就在府里頭待著,誰要是再敢提讓你們離開,我第一個就不饒過她!”
陳綿綿身子一顫:“……”
得了崔祿的肯定,那十個人才終于走了。
崔祿將人送到了玉心院的門口,“管家,送乳母和師父回去。”
崔榮發(fā)連忙去攙扶著年紀更大的老頭:“是,奴才這就去。”
他可不能留下來。
崔祿轉身,看到小臉慘白,正睜著一雙小鹿的眼睛,茫然無措地落淚,“侯爺,綿綿……”
“你看你干得好事。”崔祿兇她。
“嗚嗚嗚。”陳綿綿就哭:“是管家,管家他都沒跟我說這些。”
崔祿最討厭做錯了事情,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把所有的過錯都推給別人的人,沒想到陳綿綿是這種人:“你跟這群人說之前,你怎么不問問我的意見?你以為我把管家之權交給你,就是讓你越過我,擅自做決定嗎?”
陳綿綿懵了。
什么?
還要跟侯爺稟告?
“綿綿,綿綿不知道啊,管家他沒跟我說啊。”陳綿綿下意識地又把責任推給了崔榮發(fā)。
“呵。”崔祿都被氣笑了。
他盯著陳綿綿,眼神帶著冰冷的寒意:“綿綿,只此一次,若是下次你再鬧得侯府人仰馬翻,這個家,你也不用管了,正好夫人回來了,把管家之權還給她吧。”
農(nóng)女就是農(nóng)女,就是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想當年,杜氏剛開始管家的時候,也說怕不會,可人家是自謙,沒要他操心,杜氏就將整個侯府打理的好好的,可到了陳綿綿,她說不會是真的不會,瞧瞧,這做得叫什么事,差點讓他成忘恩負義的罪人。
崔祿一甩衣袖,揚長而去。
無論陳綿綿在后頭怎么追,崔祿都不曾回頭。
陳綿綿追到了玉心院門口,淚眼婆娑地看著崔祿遠去的背影,哭得傷心至極。
不遠處的許婉寧,將玉心院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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