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一開始跟她學習時便習慣記手札,道是好記性不如爛筆頭,江嬤嬤深以為然。
她從一開始連很多字都不會寫,時常畫古怪圖形,到如今幾乎能完完整整從頭記到尾,進步之大,江嬤嬤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晚棠略有些發怵,起身回話:“嬤嬤,我都記下了。”
江嬤嬤頷首,也沒過多苛責:“休息一會兒。”
因為習慣了休息時和晚棠閑聊,她坐下時,便看向晚棠和祁瑤。
正要開口,只見絮兒端來一盅金銀花茶,像往常一樣,先給江嬤嬤倒了一杯。她略通醫術,知道春日里喝此茶可疏散風熱,很是合宜。
絮兒聽從晚棠的吩咐,正要給祁瑤也倒一杯,祁瑤的丫鬟面無表情地拒了:“五姑娘身子矜貴,我們自己帶了茶的,適才借用貴府的灶房,煮好了,乃七香珍寶茶......”
祁瑤讓丫鬟給江嬤嬤先倒一杯,這才給自己倒:“嬤嬤嘗一嘗,瑤娘為嬤嬤準備的束脩亦有此茶。”
江嬤嬤淡淡地瞥了她丫鬟一眼,沒有及時接那丫鬟遞來的茶水:“論情論理,馮氏是武安侯的姨娘,招待瑤娘是應有的客套。你一個丫鬟便是想替你主子拒絕,也不該如此傲慢無禮。這是嫌棄武安侯府待客的茶水不好?今日在老身跟前便罷了,他日在皇親貴胄前也如此不成?”
那丫鬟被訓得一個字不敢再說。
祁瑤白著臉,起身致歉:“嬤嬤莫氣,怪我管教不力。”
江嬤嬤擺擺手,這才嘗了一口她的七香珍寶茶:“坐下吧,不必拘謹。你們可聽說過禍起蕭墻的故事?”
她先是看向晚棠,晚棠一臉茫然地搖搖頭:“我讀書少,不知。”
江嬤嬤便神色無異地看向祁瑤。
祁瑤還處在剛剛被批評的余波之中,見江嬤嬤提問,自然想表現一番,便道:“季氏為鞏固自己的政權,想攻打原本與之友好相處的鄰國顓臾國。孔圣人便道此舉不妥,憂患不在鄰國,而在蕭墻之內。”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