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我又撕了一條布,將那雞冠子和尾翎纏起來,掛在腰間!
我動作極快,趙希稍稍松了口氣。
羅兄夠果斷,我還以為,你想保住這只雞呢。趙希抱了抱拳。
我勉強一笑,沒吭聲。
雞沒有繼續淌血了,我將其尸體甩在地上。
端著血碗,我推開堂屋門,快速走至院門前,繞著籬笆倒了一圈兒。
血浸沒進泥土里,散發著黑紅。
這期間,我也警惕地看著那三只餓死鬼離開的方向。
還好,他們并沒有回來。
很快,血倒干凈了,我又回到堂屋內,吐了口濁氣,說道:雞血有煞氣,這院子,即便有鬼靠近,都不會入內了。
趙希點點頭,眼中卻總算露出不安,道:時間過久了,不太對勁,就算張軌可能出事,那羅壺也不應該出問題,怎么還沒過來
張軌是死不了的……可羅壺要死了,就真死了。趙希臉色愈沉。
我隨即就明悟了,怪不得張軌也敢拼。
他本身就是借尸還魂,尸體真沒用了,大不了魂魄再遁走,金蟬脫殼。
羅壺卻不一樣,他是實打實的活人,死了,就真的沒了命。
沒有說話,我保持沉默。
媼并不弱,我右臂受的創傷,是這么多年來最嚴重的。
趙希這副模樣,肯定隱傷也不輕。
羅壺但凡比我們弱一點,搞不好真的會死。
余光瞧了一眼無頭雞尸,內心還是煩悶。
六年雞,就這樣浪費了。
不知不覺間,趙希腳下的影子又彌漫在我腳下,陰寒的感覺涌來,不過更能遮掩我身上的人味兒。
先前椛螢就說過,我們是人,肯定躲避不了餓死鬼,這樣一來,就可以瞞天過海了。
許久,我總算壓下了煩悶感,倒也還好,雞血給院子加了一層防護。
最重要的雞尾翎,以及雞冠子我還留下來了,能用九流術中最霸道的一種術!
一眨眼,又過了十幾分鐘,趙希按耐不住,說要去找羅壺時,沉悶的腳步聲再一次入耳。
我倆同時去看門縫。
田埂處上來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不正是羅壺嗎。
他倒是沒什么損傷,不過,背著的一人卻顯得極其可怖。
張軌的腦袋被生生開了瓢,完全吃空了。
瞪大的雙目,全然是死寂。
羅壺進院時,鼻翼猛嗅,趙希則重重咳嗽了一聲,羅壺才松了一口氣,疾步朝著堂屋走來。
我隨即開了門。
羅壺進院后,掃了我們一眼,先是微露喜色,隨即看向我,神色一僵,略有錯愕。
羅兄右臂受傷,不過除此之外,別無大礙,你不用擔心。趙希沉聲開口。
羅壺沒吭聲,看向趙希,眉頭卻緊皺不少。
我也沒事,一點點小傷。趙希咳嗽一聲,他再看向張軌,臉色卻難看起來。
媼的確難對付,更克制尸體,張軌的魂魄呢隨即趙希又問。
我總覺得,好像有哪點不正常,可事實上,好像哪兒都是對的,沒什么不正常。
媼啃尸的時候,他應該沒來得及逃出去,尸身被生食,魂魄感受的痛苦太多,潰散了,一時半會兒,不好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