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女人,這怪異的狀態(tài),是少見的尸鬼。
即使尸,又是鬼。
路燈下,她忽地停下腳步,扭頭,直愣愣的看著我。
幾秒鐘后,她再度邁步往前走去,僵硬的肢體,隱約都變得活泛起來。
我繼續(xù)跟上她往前走!
方向是回鎮(zhèn)的,幾分鐘的車程,走了得有半小時左右。
我余光一直能瞧見,后邊兒一輛車跟著,是李通的車,他不敢開的太快。
一直等進(jìn)了鎮(zhèn)上,那女人走進(jìn)了一條小路,我跟了過去,李通的車才沒辦法跟上我們。
小巷潮濕陰暗,也沒有路燈,女人走的很快。
一直從小巷鉆出去了,才到了一排干凈的鎮(zhèn)路上,兩側(cè)都是小二樓,門面房多是關(guān)著。
這里應(yīng)該是鎮(zhèn)深處了,這一個月我也沒來過這里。
女人停在了一處門面房前頭,卷簾門上開了個小門,兩側(cè)的墻面,瓷磚都顯得發(fā)灰。
她再度回過頭,怔怔看了我一眼。
嘴巴稍稍微顫一下,耳邊是哀怨的話音,她在說,冤有頭,債有主。
我默不作聲,也沒有用什么手段。
她再度回過頭,輕輕一推手,門就開了,本來這種鐵皮門應(yīng)該發(fā)出吱呀吱呀的聲響,卻絲滑得一點(diǎn)兒響動都沒出來。
女人邁著步,緩緩走了進(jìn)去。
我同樣跟著。
她這是回家了?
報(bào)仇之前,先回家看看?
一樓是沒有開燈的,不過門透進(jìn)來的光,能瞧見深處還有一道槅門。
那道門閉合著,下邊兒門縫透出來了光,里邊有人。
劃拳的聲音很大,似是幾個男人在推杯換盞,喝到酣暢淋漓。
“勛哥兒,先前那妹子,不得勁兒啊,你什么時候再騙個回來?”
“對對對!再教教哥幾個,怎么搞能空手套白狼?”
另一個悠哉游哉的聲音響起:“空手套白狼,想多了吧?甜蜜語多一點(diǎn),錢砸得狠一點(diǎn)兒,不一下子就上手了?再給她明說了,有賺錢的事情,問她做不做?!?
“只要玩兒得開,那肯定做的?!?
“你們那天太狠了,還好她用的是別的手機(jī),沒用自己的,又是假期,沒人曉得她來了這里,我估計(jì),再過上一段時間,就得有人發(fā)現(xiàn)人失蹤了,媽的,讓你們享福,盡給老子添亂?!?
那悠哉游哉的話音,變得憤然許多。
另外幾個聲音一下子諂媚起來,一人一句恭維的話,那憤然聲,又變得得意洋洋起來。
“不過問題不大,干了那些事兒,妹子也要臉的,自己做什么都小心得很,坐車都是野出租,沒人曉得她來找我了?!?
“你們就消停消停吧,我可是不敢?guī)嘶貋砹?,那都是搖錢樹,你們把我樹根都給晃斷了?!?
忽然間,空氣變得陰冷了下來。
槅門前頭那女人,身體不停地戰(zhàn)栗著,若有若無的細(xì)細(xì)哭聲響在人腦子里一般,讓人身上不停得起雞皮疙瘩,胸腔悶堵。
她白里透紅的臉頰上,浮現(xiàn)出了黑色絨毛,很快,竟成了血色的!
那血色附著在皮膚上,更顯一種異樣的陰冷。
“嗐,勛哥兒,憋久了,我不行了,我出去找個按摩店?!?
槅門忽地一下被打開。
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紋著花臂,一副酒氣熏天的樣子。
他愣住,杵在門前。
下一秒,他還用力揉了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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