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我已經走在了道術的頂端。
真人之中,我無敵手。
面對出陰神,我拼受傷,一定能將出陰神拖下水。
即便是出陽神,有祖師的情況下,一樣殺不了我。
各大道觀的真人長老和我溝通,從來沒有像是茅有三這樣,一會兒覺得我是朽木不可雕,一會兒覺得我是榆木腦袋。
可偏偏,茅有三就是給了我那種感覺。
時至今日,我還像是個初出茅廬的人,好像哪兒哪兒都不懂,哪兒哪兒都不明白。
實則,是因為他給我的認知,都太生疏,我不了解他口中所說的一切。
“你是特殊的,各大道觀看似完整,實際上是殘缺的。”
“那么多人,垂垂老矣,才能勉強去出陽神,出陰神卻沒有幾個。”
“各大道場,更是凄慘,傳承七零八落,一個吳金鑾,感覺都快要撐起這陰陽界的半片天。”
“你的特殊,就是在這種環境中,還走了出來。”
“我只能知道這些了,我只是比你多活了一些年頭而已,很多東西,我一樣需要摸索。”
“包括怎么躲著天,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有人做了,他們一定成功了。”
“我,要找到這樣的人。”
“黑城寺隱隱有向著這一幕轉變的征兆,所以,我要去黑城寺。”
“如果黑城寺轉變了,那你和椛螢之間沒有阻礙,命數不會傷到你們。”
“若你能讓四規山轉變,那四規山亦然安然無恙,無論山門多強,都不會被注意。”
“當然,如果黑城寺找不到我想要找的東西,我還有一個地方,我隱隱有所揣測,那里有問題,你和我去。”
“面臨未知,人可能會死,你不太容易死。”
茅有三再一番話,總算把所有事情都清楚闡明了。
只是,這帶來了更多的茫然和未知。
額間見汗,心跳加速,咚咚的撞擊在胸腔上。
對,茅有三說我特殊。
我是特殊。
那他呢?
在道門中,我憑借著各種機緣巧合,走到了最頂端。
茅有三在先生中何嘗不是那樣?
他說吳金鑾看起來撐起了半片天,實際上,他才是。
他的邏輯,更和吳金鑾,老龔不一樣。
躲著天,便不被命約束。
若黑城寺能躲著,我能長住寺廟。
若四規山能躲著,我甚至能將椛螢帶來四規山。
很多事情,就都能變得完美!
“走了。”茅有三伸手拍了拍我肩頭,他朝著院子外走去。
茅有三,還是有情緒的。
譬如他會來這里。
在武陵身上,他必然還是投入了一些情感。
譬如,他在句曲山上會發怒,一樣如是。
……
離開了四規鎮,到了外邊路上。
路邊停著一輛車,粗眼一看,這車四四方方,黑漆漆的,像是個棺材盒子。
“會開車嗎?”茅有三問我。
“可以試試。”我說。
茅有三:“……”
他上了駕駛室。
我進了副駕駛,余光便瞧見后排座是被拆了的,有一個類似于靈車那樣的臺子,五具道尸靜靜躺著。
我一怔,問:“你的茶爐,茶壺,都不要了?”
茅有三愛喝茶。
無論是句曲山外的山頂。
還是說殺郭三合的臍山,他都在喝茶。
包括今天,我和他見面,他一樣在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