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膛旁邊的女子此時是還沒想明白,但她感覺得出此時情況不妙,老漢聲音剛起,她一點(diǎn)都不猶豫,伸手就抖出了一塊帕子。
這女子看上去干干凈凈的小家碧玉,但袖子里帕子一打開,上面卻全是老痰一般,黏糊糊的一團(tuán)團(tuán),而且散發(fā)著極為濃重的惡臭。
但這女子張口一團(tuán)元?dú)鈬娫谂磷由?這塊帕子那一團(tuán)團(tuán)老痰般的東西內(nèi)里扭曲,卻是飛出了一條條帶著翅膀的蜈蚣。
這些蜈蚣瞬間飛到那黑毛陰水猴身上,那黑毛猴子伸手亂抓,那些蜈蚣卻已經(jīng)沒入了它的體內(nèi)。
黑暗里有人發(fā)出了一聲痛苦的厲喝,黑毛猴子腦后青光迸射,一張青色的人臉仿佛飛起的頭顱一樣,朝著老漢頭頂落下。
老漢此時打出的那幾片法器消失不見,也不知去了哪里。
面對這青色人臉,他只是一把提起了那條白狗,就擋在人臉之前。
這人臉一口咬下,突然一聲凄厲慘呼,那白狗身上固然多了一個血淋淋的傷口,但這張人臉被狗血一噴,瞬間爛了大半張臉。
諸位,真要分個生死么
老漢看似占優(yōu),但他神色卻是異常凝重,黑暗之中,他感覺有一股比這兩個邪修更為強(qiáng)大的氣機(jī)在迅速接近。
突然他感應(yīng)到什么,往天空看去,那幾片消失的法器也突然出現(xiàn),每一片法器此時都變成了一張黑符。
有人竟然已經(jīng)能夠引聚陰氣,造出煞物了
然而一眼掃見天空之中的東西,他臉上就頓時沒了血色。
那空中有一團(tuán)黑色的云氣,云氣下方吊著些黑色柳條一樣的東西,而黑色柳條上長著十來個頭顱。
這十來個頭顱面上都是水泡,看上去好像在開水里被煮過了一樣。
這東西煞氣深沉,明顯是有什么厲害的人物已經(jīng)又用平康坊里的陰氣造出了煞物。
噗噗噗噗……
他那數(shù)片黑符本身在半空之中侵吞這些對頭的陰氣,但此時被這團(tuán)東西的煞氣一逼,瞬間就抵擋不住,全部崩碎。
灶膛邊的女子原本手里頭還掏出了一個油膩膩的木碗,但一看天空之中的那煞物,她駭?shù)靡黄ü勺诘厣?已經(jīng)失去了出手的勇氣。
要死就一起死,要想殺了老兒幫你們引聚陰氣,那是做夢。老漢也知道兇多吉少,但這也激起了他的兇性。
他在懷里一掏,掏出了一包一直在心口溫養(yǎng)著的紙包。
這個紙包被他一扯開,里面是幾張血紅的符紙,碎米粒,還有一些瓷片,碎瓦片。
這老漢叫聲之中雙手一搓,雙手掌心頓時被瓷片和碎瓦片割得血肉模糊,大量的鮮血和碎肉和那些瓷片瓦片等物混作一塊。
這老漢雙手捧著往上一拋,這一團(tuán)東西居然形成了一個渾身打著補(bǔ)丁的瓷娃娃。
這個瓷娃娃渾身花花綠綠,又全是裂紋,身上還嵌著好多補(bǔ)丁般的瓦片。
它雙手卻抓著一柄血紅的長槍,瞬間就和半空中的煞物廝殺在一起。
半空中那煞物十來個頭顱對著這個瓷娃娃亂啃,瓷娃娃身上瓷片不斷崩落,但它兇厲異常,刺得那煞物十來個頭顱上到處都是破洞,一時間不遠(yuǎn)處的街巷之中有人不斷痛呼,好似那人身上也被扎了許多小孔似的。
灶膛邊那小家碧玉的女子看得呆了,她沒想到自己的師傅居然還有這么厲害的手段。
但老漢卻似已經(jīng)徹底瘋狂。
來啊!
他狂嘯了一聲,居然俯身下去喝了一口那墨綠色的狗血。
這一口狗血下去,他的整個臉都變成了青色,整個身子都涌起一層尸氣。
他的身子里陡然多出了一股力量,整個人瞬間蹦了起來,瞬間扯住了半空之中那煞物。
那煞物瘋狂扭動卻抵擋不住他和那瓷娃娃的攻擊,瞬間十來個頭顱被他扯落了幾個。
不遠(yuǎn)處街巷之中那人發(fā)出慘嚎,院子里那陰水猴也轉(zhuǎn)身就跑。
也就在此時,門外街道上響起一個年輕人的嘆息,你們幾個這么不中用的幾個人都打不過他一個
伴隨著他的嘆息聲響起的,還有一些清脆的叮叮咚咚的撞擊聲,好像是什么金屬不斷墜地,在地上跳動。
突然嘎吱一聲,那扇院門又晃了晃。
有幾個也只得一寸來長的小人從門檻后面跳出,跳進(jìn)了院子。
這幾個小人身上金屬光澤閃耀,是一個個錫兵,雖小卻看上去威武,一個個持刀弄槍,而且還列著隊(duì),看上去昂首闊步,威風(fēng)凜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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