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蘇雙救過我的命,救過九原城所有人的命,他對我有大恩,如果我殺了他,就是不義!”呂逸面色慘然的說道。
頓了一頓,他又道:“他說的或許有些極端,有些偏激,可若我們不來,這里也守不住,所以,他說他救過鄔堡,也并非無稽之談,你們也不能殺他,否則也是不義!”
“他為了救自己和張世平的家人,才委身于賊,助紂為虐,雖然罪無可恕,卻也情有可原。我們都是為了自己珍愛之人才站在這里,我們若殺他,就是不仁!”說到這里,呂逸的視線輕輕掃過馬媛,馬媛若有所覺,默默垂首。
“即便如此,可老五你怎么能對咱們拔劍相向?兄弟之義難道在你看來一文不值嗎?”張飛猶自發怒,質問張遼道。
呂逸搖了搖頭,痛心疾首的說道:“翼德,你錯了,文遠正是為了兄弟之義才這么做的!”
“當啷!”一聲脆響,呂逸話音剛落,張遼已經短劍墜地,掩面而泣。
“文遠和蘇雙自幼相識,和張世平更是同宗同族,親如手足!”他看著張遼,哽咽著繼續說道:“文遠相當于自斷手足,為我承擔不仁不義的殺業,他已經很痛苦了!”
“別說了,我沒有...我不是...”張遼猛地大吼一聲。
呂逸一雙大手重重的按在他的肩頭,目不轉睛的看著張遼。
張遼只覺得一股灼熱的暖流從肩膀涌向心頭,哪里還說的下去?
“你出不遜,對我拔劍相向,只是想激怒我,激怒大家,希望在跟我交手之際被我殺死,這樣你就能自我寬恕了,難道不是嗎?”呂逸流著淚問道。
“不是...”張遼兀自反駁,但聲音沙啞,低不可聞。
“你一直都是這樣,看似魯莽、輕率,卻總是會用你自己的方式來為大家分憂,即便被誤解,你也從不解釋。”呂逸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了解你,你只是年輕氣盛,心很善良!”
張遼放聲大哭,說道:“大哥,你別說了,不是這樣...”
聽到這里,張飛頓時恍然,卻猛地想起什么,又氣的面色通紅,罵道:“五弟你這個混賬,你只想到自己,你可曾想過大哥,可曾想過我們弟兄幾個?”
“我...”張遼無以對。
“你倒好,死了就可一了百了,大哥難道能背負殺你的痛苦活下去嗎?”張飛吼道,“我們當初怎么盟誓的?”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侍旌笸粒瑢嶈b此心。背恩忘義,天人共戮!”見張遼兀自痛哭,張飛厲聲喝道:“你是要我們陪你一起死嗎!”
張遼再難支持的住,一個頭重重磕在地上,久久不愿起身。
“文遠,你想錯了!”呂逸撫著他的背,在旁邊跪坐下來,朗聲說道:“蘇雙之死,根由不在我,也不在你,而在褚賊!”
張遼驀的抬起頭,眼神一厲,一瞬間清醒了過來,是啊,造成這一切的元兇,難道不是褚飛燕那個該千刀萬剮的賊寇嗎?
“文遠,振作起來,大仇未報,怎能輕生死?”呂逸誠懇的說道。
張遼以袖拭淚,咬牙切齒的說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我今日誓要手刃褚賊!”
“好!”呂逸和張飛同時大喝一聲,一左一右扶起張遼。
卻忽然只聽馬續冷冷的斥道:“有功不賞,有罪不罰,好在哪里?難道張遼就不需要給我們鄔堡這幾條人命一個交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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