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墜地之前,晚霞煙煴了半邊天。
昏黃的光照耀在軍師蕭齊的臉上,他就這么直視著落山的夕陽,似乎眼睛都不會眨動一下了。
誰也不敢去打擾他,除了贏雅歌。
她已經站在軍師身后很久了。
直到金烏真的完全墜落,就如同蕭齊的人生,不斷地走向更低沉的地方。
他深深吸一口氣。
回過頭來。
“公主殿下來了許久吧?老臣失禮了!”
公主沒有說話,忽然看了看天邊只剩下一絲的霞光。
“軍師無需多禮。”
“方才您太專注了,本公主就沒打擾你了。”
她不是那種勢利小人,不會因為出身看不起蕭齊。
蕭齊譏諷地看著遠方,轉過頭去說道:“公主,老夫已經老了,這金烏已經是墜地,老夫的這一次出征,也是落得日暮西山的下場。”
“公主說可笑不可笑?”
他笑著笑著,眼睛似乎都濕潤了。
人生在世不稱意之事多有八.九。
贏雅歌不知道如何安慰一個老者。
周而復始,晨鐘暮鼓,人生就是如此。
人不會永生,太陽還有升起的一日,但是人,老了就是老了,日子就得掰著指頭算。
他這次若兵敗回國,只怕會遭受許多不公。
甚至會因為這事兒請罪告老還鄉。
也就是說,他蕭齊,再也打不敗陳行絕了。
他永遠也沒有機會再取得他人生中的勝利。
這對一個人來說,是最大的劫難。有時候不是為了那些高官厚祿,而是為了爭一口氣。
可是這口氣,心高氣傲的蕭齊終究是沒掙回來。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