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彥簡直都要氣炸了,剛剛好不容易對呂逸有了一些好感,現(xiàn)在蕩然無存。
是可忍孰不可忍,連敗兩場也就算了,現(xiàn)在竟然派個女子過來和自己論戰(zhàn),這已經(jīng)不是小瞧了,分明是侮辱!
盧植敲了敲帥案,冷哼一聲。
荀彥哪里會服氣,盧植威信甚重,他不敢當面頂撞,卻兀自不忿的朝呂逸問道,“呂將軍,你難道要躲在女人的裙裾之下嗎?”
呂逸看了看他,鄭重一拱手,說道:“荀將軍此差矣,在下正是知道荀將軍文武雙全,深諳兵法,這才請師妹出手,說起軍略,在下也要向她請教,絕沒有輕視將軍的意思!”
他這么說,荀彥卻壓根聽不進去,冷聲說道,“縱你巧舌如簧,荀某也是不信,豈有女子為將的道理?”
不等他們說話,馬媛卻上前一步,正色道,“荀將軍小看女子,卻不知學(xué)無長幼,達者為先的道理嗎?”
荀彥冷哼一聲,不屑回答,一雙眼睛盯著呂逸,似要噴出火來。
“商有婦好,乃我華夏第一女猛將,漢有木蘭,替父從軍,孝烈永彰。”馬媛臉色平靜,卻不卑不亢的說道,“將軍飽讀詩書,定然知道這些典故,卻視而不見,不知是何道理?”
婦好杳杳,已經(jīng)是千年前的古人了,縱有只片語的記載,卻和傳說相似,荀彥可以不在意。
但魏木蘭卻是武帝時人,近在眼前。
當時匈奴頻繁寇邊,為了保家衛(wèi)國,魏木蘭替父從軍,女扮男裝。
她作戰(zhàn)勇猛,敢于沖鋒陷陣,雖然不幸戰(zhàn)死沙場,卻被追謚為孝烈將軍,英名至今尚存,尤其是民間,荀家不可能不知道。
果然馬媛這么一說,有理有據(jù),有古有今,荀彥頓時啞口無。
“女子又如何,你又怎知她胸中沒有丘壑,心內(nèi)韜略不足?”盧植打破了尷尬的沉默,開口說道。
“你對她一無所知,卻妄下定論,存了輕視之心,已經(jīng)落了下風,此一錯也!”盧植又道。
“現(xiàn)在心浮氣躁,不考慮論戰(zhàn)主題,卻糾結(jié)在是男是女這樣的細枝末節(jié),此二錯也!”盧植的聲音漸漸提高。
“有此二錯,失了先機,若是在戰(zhàn)場之上,老夫只怕你已經(jīng)離大敗虧輸,近在咫尺了!”盧植沉聲說道,“鴻飛,老夫提醒你一句,輕敵是為將大忌,你難道不知?”
荀彥猛然警醒,是啊,不管面對什么樣的對手,自己的重點都不應(yīng)該偏離,自己這是怎么了?
自從呂逸他們出現(xiàn)之后,方寸全失,心浮氣躁,簡直和平日里判若兩人。
盧植見他低頭沉思,已經(jīng)知道收斂,也不好過于苛責。
“鴻飛,她可是老夫師叔馬續(xù)老將軍的嫡親孫女,自幼跟在他老人家身邊長大,耳濡目染?!北R植提醒道,“老夫不知道她學(xué)到了多少精髓,但想來小看她,實屬不智!”
聽他提起馬續(xù),荀彥肅然起敬,老將軍風骨和威名整個朝野都是敬佩的,此時此刻,他不敢再多說一句,老老實實拱手稱是。
乘著這個機會,馬媛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小妹只是學(xué)了點皮毛,和荀將軍這樣沙場上真刀真槍拼出來的經(jīng)驗相比,實在不值一提?!?
荀彥不好意思的擺了擺手,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雖然是夸他,但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觀念,又怎么會是三兩語可以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