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是藤甲兵的另一種用法嗎。
張角這一切手段,來源都是他的的那本《太平要術》,兩世為人,呂逸都對它十分好奇。
也不知道究竟寫了些什么,或者真有呼風喚雨的手段?
現在聽華佗這么一說,恐怕此書跟南華老仙大抵是沒什么關系的,和蜀中、交州、南蠻這一帶的巫蠱之術,估計淵源頗深。
藤甲兵是取山澗之中的藤蔓,浸入油中,半年之后取出晾曬,曬干復浸,如此十余遍,這才能刀槍不入,經水不濕,渡江不沉。
只是獨獨一個破綻,極為怕火。
現在看黃巾力士的行止,分明和藤甲兵的描述差相仿佛,相去不遠。
華佗口中的“尸油”,莫非就是藤甲兵制作藤甲之時同樣的方子?
但十多年前,張角也不過是個落魄的書生,哪來這等手段?更怎么可能籌備出這樣一支隊伍?
想到這里,呂逸索性直接問了出來。
華佗點了點頭,贊道,“呂將軍果然博學多才,連這南疆秘術都知道,在下佩服!”
呂逸難得老臉一紅,他要不是有上一世的記憶,這會也得抓瞎。
卻見華佗又道,“是不是一樣的方子,在下不敢確定,但這‘尸油’卻陰毒異常,還有傷天和,為人不齒!”
眾人趕緊又豎起耳朵聽起來。
“顧名思義,‘尸油’乃是從尸體中提煉,據說越是死狀凄慘的尸體,心中飽含怨氣,效果便越好。”華佗痛心疾首地說道,“只是一具尸體只能提煉數滴尸油,要想涂抹全身,不知要犧牲多少性命!”
眾人聽得惶惶然,呂逸卻不太相信什么怨氣的說法。
只聽華佗又道,“此物濃稠如油,故此得名。一旦凝結之后,又堅硬如鐵,透明如水,形同一層鎧甲,故能刀槍不入。”
“原來如此!”關羽和趙云恍然大悟,還當果然有什么刀槍不避的法術,說穿了也不過是唬人的把戲。
“只是此物劇毒,如能及時清理,不知鉆入皮膚孔竅,事后也就是大病一場,不傷性命。”華佗繼續說道,“若是拖延的時間長了,和皮膚渾然一體之后,便藥石罔靈,回天乏術了。”
“哦?難道毒發之時也和這‘腦蠱’之狀相似?”呂逸忍不住問道。
“只會更慘!”華佗面現不忍,“此物噬皮侵骨,一旦鉆入孔竅便如跗骨之蛆。”
“你們想想,此物刀槍不入,何等堅固,想要清除豈非也是難如登天?”華佗冷聲說道,“一旦毒性發作,只會氣血瘀滯,渾身潰爛,到時候便如萬蟻噬心,最可怖之處在中毒之人,神志完全清醒,只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化為一灘膿血。”
眾人聽得無不惻然,紛紛搖頭。
“人死之后,便留下一具軀殼,如同蠶繭一般,故而此術又名‘金蟬脫殼’,實在是歹毒至極。”華佗慘然說道。
“那這些黃巾力士便不知道?任由張角施為?”馬媛忍不住問道。
“怎么會讓他們知道?”不等華佗回答,呂逸率先說道“一來這些人不過是張角的馬前卒,本就做好了隨時犧牲的準備,他又慣會花巧語,蠱惑人心,只要這些人在戰場上一死,又有什么打緊。”
頓了一頓,他又道,“若我所料不錯,這樣的死狀頗符合華先生所說,‘死狀凄慘,飽含怨念’這八個字,恐怕毒發之際,便是他們回爐煉毒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