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曹操剛剛二十歲的年紀,就被封了洛陽北部尉。
剛剛到任,就設置了五色棒十余條放在縣城的四門,有犯禁的,不論豪貴,一律處罰。
蹇碩的叔叔提刀野心,正撞在曹操棒口上,被巡夜的曹操拿住,根本不顧蹇碩的面子,當即施以棒刑。
這事之后,曹操聲名鵲起,一時之間,治安為之清明。
但壞就壞在,士大夫那里的名聲立起來了,自己和閹宦一黨的切割做在了明面上,卻實實在在把蹇碩得罪狠了。
蹇碩和張讓不是一條心,但也決不能容許曹操把自己的臉面踩在腳底下。
這幾年蹇碩一直耿耿于懷,偏偏曹操又極為小心謹慎,硬生生抓不住他的把柄。
今天沒想到,曹操竟然時隔多年,主動找上自己,蹇碩的怒氣“騰”一下就上來了。
“常侍大人說笑了,下官哪敢示下,正有要事與常侍大人稟報!”曹操不得已,低下頭,姿態擺足,禮數周到,就當聽不出蹇碩話里的嘲諷之意。
“喲,那可不敢啊!”蹇碩陰陽怪氣地說道,“這朝中大事,自有你們這些清貴操心,陛下做主,奴婢可不敢置喙!”
他陰鷙的眼神掃過曹操,“回頭再犯了律條,奴婢這身子骨,可扛不住幾下五色棒喲!”
“蹇叔父!”曹操抬起頭,臉上掛滿了愧疚,“都是操年少無知,每每想到這里,總是愧悔無地,蹇叔父大人有大量,莫要再提,莫要再提!”
“不提也行啊...”蹇碩幽幽說道,“那不是前朝的事,就是宮里的事咯?”
他睨目望了曹操一眼,說道,“曹操啊,宮里的事,你一個外官可不敢摻和,就是天塌下來了你也管不著!”
頓了一頓,蹇碩又不懷好意地打量了一下曹操,陰笑道,“還是說,曹阿瞞你男人做久了,想嘗嘗這內侍的滋味?”
不等曹操說話,蹇碩放聲大笑道,“念在和你父親曹嵩往日交情上,你要愿意凈身入宮,咱家親自操刀,管教你干凈利落!”
“回頭再認咱家做個干爹,說不得日后也能跟你祖父一般,封個關內侯呢?”蹇碩眼神一厲,陰笑道,“豈不是強爺勝祖?咱家可以幫你的!”
曹操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饒是任何人,聽到這樣侮辱的話都根本壓不下怒火。
蹇碩也在等曹操翻臉,只要他一個行差踏錯,這里是皇宮,死活還不是他說了算?
沒想到過了半晌,曹操臉色竟漸漸恢復了平靜,認認真真地躬身施禮道,“蹇叔父,小侄年幼,曾經冒犯,您說什么都不為過,只是今日今時,小侄要稟報之事卻事關叔父前程和朝廷危亡!”
蹇碩聞一愣,怔怔地看向曹操。
只見他雙眼只見一片澄澈,極其懇切。
“您若要責罰小侄,事后單憑吩咐,曹某人絕無怨,今日只求叔父聽完原委,再做決定,不知您意下如何?”曹操誠懇地說道。
“哦?既然如此,你姑且一說,咱家姑妄聽之!”蹇碩猶疑半晌,終于遲疑地點了點頭。
“叔父,這里豈是說話的地方?”曹操搖了搖頭,“所謂機事不密,禍不遠矣,請借一步說話!”
蹇碩見他鄭重至此,也暫時收了報復的心思,帶著曹操一路行去,到了自己休息的小屋。
沒想到這里已經有人等在門口了。
那人見蹇碩過來,遠遠的撲跪于地,膝行幾步,沖上來就抱住蹇碩的大腿,哭得淚如雨下!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