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軍中郎將只能管北軍,在下卻是邊軍!”呂逸毫不猶豫地反駁道,“難道說您的北軍也愿意出關擊胡?”
“少在這里巧舌如簧,即便你是邊軍,也不能壞我大計!”皇甫嵩叱道。
“大計難道不是剿滅黃巾之亂,還天下一太平嗎?”呂逸一瞪眼,反問道。
“那也要依著大將軍的戰略走!”皇甫嵩語氣稍緩,“若都像你一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才是天下禍亂之源,朝堂傾頹之始啊!”
“皇甫將軍,您錯了!”呂逸沉聲說道,“朝堂傾頹難道不是昏君橫征暴斂,貪圖淫逸享樂才開始的嗎?”
“難道不是奸佞當道,宦官亂政,文武百官蠅營狗茍,蛇鼠一窩才更糜爛的嗎?”呂逸厲聲問道。
“怎么從您嘴里說出來,平亂的卻成了罪人,那些尸位素餐的倒沒了過失?”呂逸不解地問道,“難道您竟也是這樣顛倒黑白的無恥之人嗎?”
“放肆!老夫一生光明磊落,何曾蠅營狗茍”皇甫嵩須發皆張,怒發沖冠,“你年紀輕輕,又哪里懂得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道理?”
皇甫嵩一聲長嘆,語重心長地說道,“朝廷雖亂,但并非一朝一夕可以解決,正該徐徐圖之!”
“閹宦亂政,蒙蔽圣聽,正因如此,我等有志之士才應該團結一心,共度時艱!”皇甫嵩誠懇地說道,“你現在這樣肆意妄為,除了讓大將軍焦頭爛額,處境更為艱難,反而成了閹宦助力,又有何益?”
“笑話!”呂逸冷冷地打斷了他,反問道,“小子孤陋寡聞,倒是第一次聽說還有反賊被剿滅,反而讓奸臣得勢的道理!”
他毫不客氣地反問道,“您自己聽聽您的說辭,好好想一想,這像話嗎?”
不等皇甫嵩反駁,他冷冷地又道,“你們自私自利,只想著太太平平地解決你們眼中的奸佞,決不允許自己的既得利益受到損失,這才是根本!”
“不要說得那么冠冕堂皇!”呂逸不屑的說道,“說到底,百姓在你們眼里不過是無足輕重的螻蟻,所以即便是黃巾之亂肆虐各州,你們為了自己的利益也可以拖延至今!眼睜睜看著戰火彌漫!”
“難道有錯嗎?這是朝政大事,哪里是你眼里看到的這么簡單!”皇甫嵩有些無力地反駁道,“即便是你的師兄盧植,也是這么想,這么做的!”
“別把盧師兄想得和你們一樣陰私!”呂逸一聽他提起盧植,頓時勃然大怒,“師兄心懷天下,無一日不想平定黃巾軍,若不是你們掣肘,何至于此!”
兩人各執一詞,都有自己堅持的信念,卻誰也說服不了誰。
正在爭執間,不知不覺,戰場上的廝殺聲漸漸輕了下來。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山呼海嘯般的歡呼,隱約聽到,“張角...授首...”這幾個字。
呂逸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喜色,感慨地說道,“皇甫將軍,大局已定,恭喜您,您已經沒有選擇的余地了!”
皇甫嵩臉上露出一抹哀色,蒼老的身子在馬上搖搖欲墜,指著呂逸目眥欲裂。
突然,皇甫嵩臉上泛起一抹潮紅,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呂逸看都沒看他一眼,轉身撥馬就走。
“站住!”皇甫嵩看著他的背影,艱難地喊道。
“忘了跟將軍說,在下還是假節鉞!”呂逸平靜的聲音傳來,“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您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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