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可推斷,張角離開廣宗,去了博陵,肯定是別有所圖,而且必然和這兩地戰局相關。”呂逸斬釘截鐵的說道。
盧植眼光停留在廣宗和長社,捻須沉吟。
“盧將軍難道沒有發現,不知不覺中,您這里已經深入冀州中部,隨時會被斷了后路了嗎?”
盧植一愣,看著自己所在的位置,廣宗和長社之間被黃河一分為二,現在長社的黃巾軍牢牢把控住許昌一線,朝廷想要運輸補給到他這里只能走河內中轉。
他常年領軍,糧草輜重是重中之重,怎么會不清楚其中利害關系。
只是一來他統領的是北軍精銳,對戰力極有信心,二來出征之際,糧草準備充足,一時之間并沒有什么捉襟見肘的風險。
雖然已經相持月余,拿下廣宗卻也胸有成竹,故而沒有多想。
只是現在猛然被呂逸提起,心里卻像蒙上一塊陰影一般,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呂逸見他怔住,又指了指博陵城的位置,說道:“現在公孫將軍在河間抵住了青徐黃巾軍,相持日久,可見勢均力敵,并非一時一刻可以取勝。”
頓了一頓,他又道,“可張角親率兩萬黃巾去了博陵城,若是博陵有失,公孫瓚腹背受敵,不知到時候,可還守得住河間?”
盧植聞大驚,他一直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廣宗,卻忽略了后方的河間。
“若是河間有失...若是河間...”盧植已經心神失守,喃喃的說道:“青徐黃巾賊長驅直入,北境失守,廣宗就是一塊死地,萬劫不復啊!”
呂逸看他傷神的樣子,既有些感動,更多的卻是悲哀。
“不僅如此!”他雖不忍心,有些話卻不得不說。
“到時候,東郡黃巾軍,潁汝黃巾軍,南陽黃巾軍若是同時發動,不只是廣宗和長社,半壁江山都要失守!”
呂逸抬起頭,嚴肅而沉重的看著盧植,輕聲問道:“到時候,只剩何大將軍的五營兵馬,洛陽還守得住嗎?”
盧植只覺得渾身的力氣突然都被抽干了一樣,一陣陣的無力感瞬間襲來。
頹然坐倒,顫聲說道:“竟至于此,竟至于此...”
呂逸當然知道事態不會這么嚴重,至少以他后世的記憶來看,黃巾軍起義最后是被鎮壓的。
但他也并非為了借兵解博陵之圍信口雌黃,黃巾軍衰敗的根由是張角之死。
他依稀記得張角命不久矣,至于怎么死,何時死,死在哪卻一概不知。
更何況他重活一世,又會給這個時代帶來多少改變更是不可測之謎,現在說這些,倒也是應時應景,算不上危聳聽。
“博陵之圍不能不解,張角既然去了博陵,就不能讓他繼續推進,盧將軍,該做決定了!”
呂逸抱拳,朗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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