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親衛一臉狐疑的看著趙三。
見這人臉上一道新鮮的鞭痕,倒立馬把他認了出來。
“趙三,你一個罪卒,能有什么軍情?”親衛嘲諷道,“少來這里鬼鬼祟祟的,滾回去歇了,否則我們哥倆認得你,我們手里的鐵槍卻認不得你!”
趙三眼里的厲色一閃而逝,被他深深埋回心底。
“兩位上官有所不知,事關黑山大王,小的也是剛剛想起,不敢怠慢!”趙三一副謙卑而諂媚的嘴臉,連連作揖。
“笑話!”親衛狐疑的問道,“你們從良也有幾天了,怎么早不想起來,晚不想起來,偏偏這時候想起來了?”
趙三臉皮一緊,心里那點恐懼已經被羞憤取代。
“從良?”趙三心里暗罵道,“當老子是婊子嗎...”
“前幾日渾渾噩噩的,一時沒有想起來...”趙三腆著臉笑道,“不瞞兩位大哥,今日吃了三十軍棍,突然倒開了竅,嘿嘿...您二位見笑了,見笑了...”
兩個親衛見他這一臉的諂笑,又好氣,又好笑,隨口叱道:“你既然從良了,就要明辨事理,好好把握這個機會,跟著呂將軍建功立業,總好過當山賊朝不保夕!”
趙三低著頭,深藏著眼底的兇光,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
“有什么事,明日再報吧,這會是不可能了!”親衛見好就收,也不再調侃,直接說道,“三將軍和幾個弟兄都喝高了,這會可沒人理事!”
趙三馬上裝出一副著急的樣子,“啊...那可如何是好...耽誤了軍情,怕不是又要被三將軍責打?”
兩個親衛見他模樣可憐,又似乎確實有事,其中一個便道,“你帶他進去看一看吧,怕不是真有大事,還是喊起三將軍的好。”
另一人點了點頭,招呼了趙三一聲,帶頭朝里面走去。
穿過大堂,拐了個彎就是偏廳,四下里一個人都沒有。
張飛素來暴躁,又自恃一身武藝無人能及,平日里不需要親衛保護,今天喝多了酒,神思昏亂,動止早就有些恍惚。
夜寒露重,被冷風一吹,頓時酒意上涌,再難支撐,癱坐在帥案前,不覺大醉。
趙三見四下無人,悄悄探手入懷,摸上了暗藏的短劍,心里不住地給自己鼓氣。
還沒進偏廳,耳中便傳來一片鼾聲,此起彼伏,混亂無比。
趙三心頭大定,悄悄探出頭去,只見偏廳里面杯盤狼藉,地上散落著幾個酒壇,滴滴答答的還沒流干。
被喊來喝酒的幾人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個個鼾聲大作,一眼望去,一個清醒的都尋不見。
親衛看到偏廳里的情形,滿眼羨慕的舔了舔嘴唇。
“還是幾個哥哥有口福,跟著三將軍吃香的喝辣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品嘗著空氣中彌漫的酒香,解一解心里的饞蟲。
“哎,可憐我沒什么本事,湯都喝不上一口。”親衛難過的說道。
一轉頭,又對趙三道,“你也看到了,不管什么事,明日再說吧...”
說到這里,卻冷不丁見趙三霍然抬頭,臉上早不復先前諂媚。
倒是滿眼的兇光在燭火的映照下分外猙獰。
“你到底...”
趙三一挺身,趁他失神的片刻,牢牢捂住他的口鼻,親衛這一句話被堵在喉嚨口,再也說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