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逸這句話一出,崔忠頓時有些萎靡。
崔鈞大驚失色,這個罪名比之前那個可大多了。
先前只是虐民,而且還情有可原,說到底這些世家高高在上,哪個會像呂逸這樣,真把百姓的性命當一回事。
可征兵是為了平叛,殺良冒功,官逼民反就是另一回事了。
即便是鬧到陛下面前,也絕對討不了好。
一看崔忠的樣子,崔鈞都不用問,就知道八成這罪名不是空穴來風。
若是私底下,說不得崔鈞都容不下他這樣的行徑。
可現在是當街,圍觀者眾,崔忠什么下場已經不那么重要了,絕不能任由這個罪名被坐實,否則他們崔家的聲譽,必將毀于一旦。
“呂校尉!”崔鈞再次開口,氣勢已經弱了三分,“無憑無據的事情,還是不要亂說為好!”
呂逸冷笑一聲,“無憑無據?”
崔忠一聽這句話,頓時反應過來,眼里又有了神采。
當時現場除了百姓,就是他們崔家的人和呂逸,哪來的憑據?
他明白崔鈞的意思,這時候只要咬死不認,就還有轉機。
“你血口噴人!”崔忠馬上尖叫了起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把我害成這樣,還要殺人誅心嗎?”
“殺人誅心?”呂逸笑了,“如你所愿!”
“要證據是吧?”轉過頭,直視著崔忠的雙眼,“看在鴻飛兄的面子上,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若是現在老老實實認罪認罰,我可以既往不咎!”
說到這里,他又瞥了一眼徐老夫人,心里有了計較。
不看僧面看佛面,荀彥的面子不夠,但徐老夫人勸他小懲大誡,呂逸卻愿意給她一個面子。
崔鈞有心順著臺階救下,可要讓他當街承認這樣大的罪名卻無論如何開不了口。
“呂校尉,得饒人處且饒人...”崔鈞壓低了聲音說道。
“別說悄悄話啊!”呂逸朗聲說道,“饒不饒人,看你叔叔的態度,我的態度一向是明確的,懲前毖后,治病救人!”
“啊...不對!”呂逸笑著說道,“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圍觀的眾人轟然叫好,崔忠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思忖良久,卻還是梗著脖子道,“你就是污蔑!”
“好!不見棺材不落淚!滿足你!”呂逸眼神一厲,喝道:“押住他!”
張飛早就按捺不住,一個虎撲上前,將崔忠提小雞崽似地拎了起來,也不管他胡亂掙扎,就提在半空中。
崔家的家丁想要阻止,張遼和高順帶著典韋各自朝前一步,“哪個敢動!”
三人惡形惡狀,幾個家丁哪里擋得住他們殺機凌厲的氣勢,一動都不敢動。
“呂校尉,你要私刑逼供嗎?”崔鈞硬著頭皮說道,“這恐怕無法伏眾吧!”
“崔公子放心,保管讓你心服口服!”呂逸粲然一笑。
這笑容落在崔鈞的眼里,只覺得心底發毛,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著頭皮頂著壓力。
“取墨來!”呂逸吩咐一聲。
高順冷哼一聲,眼神冷冷地掃了一眼畏縮不前的一眾家丁,從懷中取出墨條,遞到呂逸面前。
呂逸伸在手中,攥拳一捏,再攤開手,堅硬的墨條竟被他捏成了細碎的墨粉。
圍觀眾人哪里見過這一手功夫,頓時轟然叫好聲四起。
“呂校尉這是什么意思?”崔鈞茫然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