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降卒基本都愿意跟著呂逸,畢竟在這個時代找一個體恤軍卒的明主并不容易。
呂逸篩選過后,挑了五千精壯,充做九原邊軍,剩下的要么是老弱,要么有傷殘,都不適合再去邊關拼命,索性留在了博陵城,安安穩穩地做百姓,也算給了他們一條活路。
大戰結束,眾人心里卻沒有一點輕松的感覺,第二天一早就匆匆拔營出發。
荀彥先一步帶著射聲營回轉,順便把軍功清理上報。
北軍大帳里,劉備正恭恭敬敬地給盧植捶著背。
別說,盧植對這個弟子還是很滿意的,平時辦事周到,禮數也全,為人更是滿懷仁愛之心。
除了當日和呂逸有些齟齬,但被盧植斥責過之后,卻再也沒有表現出來,一副悔過自責的模樣。
荀彥掀簾進了大帳,滿臉喜色,“中郎將,大喜,大喜啊!”
“可是博陵城大獲全勝?”盧植猛地站了起來。
“正是!”荀彥拱手,喜道,“托陛下洪福,中郎將指揮若定,這一仗盡殲蛾賊兩萬余眾,斬蛾賊渠帥一名,張角重傷逃竄,想來命不久矣!”
荀彥說到這里,雙手奉上軍功冊,劉備起身接過,把竹簡在盧植案前鋪開。
一邊躬身到底,“弟子給老師賀喜,此仗大勝,朝廷再無法責難老師,弟子心中...心中...”
說到這里,劉備眼淚已經滴滴答答落了下來,看上去十分傷感。
就這施禮的功夫,他已經偷眼瞟了軍功冊上內容,從頭到尾就沒看見“呂”字,心里那叫一個高興。
“玄德不必感傷,鴻飛也不必往老夫臉上貼金!”盧植面帶喜色,搖了搖頭,“這一切都是你們努力的結果,老夫可不敢居功!”
說完盧植也拿起軍功冊看了起來,越看越覺得哪里不對勁。
“鴻飛,這軍功可有出入?”盧植若有所指地問道。
荀彥當然知道他眼下之意,趕緊答道,“啟稟中郎將,都是據實而寫,不敢輕忽。”
他偷眼看了一看盧植神情,又補充道,“人人心服口服,呂校尉不日就到,中郎將可再找他問過。”
他這句話一出,盧植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只是心里還有些疑惑,呂逸為什么這么做?還有把功勞拱手相讓的道理?
這話就不好當面問了,盧植又問道,“那張角重傷,現在可知他行蹤?”
荀彥搖了搖頭,“屬下派人追蹤,只是張角這妖道頗有手段,追出去二十余里就進了山林,一時間斷了線索。”
盧植皺著眉頭看向沙盤和輿圖,“會去哪里呢?”
“屬下以為,張角只得幾個親信術士護衛,當走太行山間小路迂回,至于去向...”荀彥斟酌了一會,說道:“恐怕還是要回廣宗這里。”
“老夫看未必!”盧植搖了搖頭,“張角若回廣宗,反倒好了,這一仗要勝,易如反掌!”
“老師的意思弟子明白,可張角若棄廣宗而走,那豈不是蛾賊群龍無首?”劉備突然開口問道。
“且先看著賊軍動向,便知張角到底去了哪里!”盧植說到這里,有些感慨地嘆道,“若是世安在此,當明白老夫的意思,玄德啊,你還欠點火候!”
劉備恭敬地施禮,深深垂下的臉上青筋畢露,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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