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有了放風的,幾個人就沒這么提心吊膽了,說起話來也沒了多少顧忌。
“能去哪里?”趙三問道,又像是自自語,“二大王那么狡詐,還不是身首異處?”
幾人聽到這里,眼底都是一黯,垂頭喪氣的說不出話。
“大王那里就更別說了,干啥啥不行,逃跑第一名!”趙三忿忿的說道。
“大王...”角落里孫老二忍不住嘀咕道,“大王雖然落魄了一些,好歹跟著他不會整日里提心吊膽,還要無端受責難!”
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紛紛應是,深以為然。
張飛只是責打他們一頓也就罷了,畢竟是他們偷酒在先,還隱瞞不報。
可凡事不患寡而患不均,張飛沒有一碗水端平,對他們這些降卒肆意打罵,卻對本部人馬優容有加。
更別說被收繳上去的酒水,現在都落進了三將軍自己肚子里,這些人嘴上喊著有罪,心里又有哪個真的服氣?
“也不知道大王是生是死,現在想想,當初在黑風山,好不快活,哪像現在一樣,受這些腌臜閑氣...”馮豕懷念的說道。
“別人不好說...”孫老二幽幽的聲音飄了過來,“大王那德性,出人頭地不指望,但茍且偷生的本事,我老孫是由衷敬佩的!”
這一句話,仿佛點燃了他們心頭的希望之火,所有人都低頭看著地板,若有所思。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孫老二率先打破了沉默,“逃吧...”
“橫豎是個死,逃出去找大王,興許還有活路!”孫老二聲音變得堅定。
空蕩蕩的大屋中,漸漸響起此起彼伏的附和聲,他們憋的太狠,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怎么跑?總要有個計較,咱們這一身傷的,哪里走的遠?”馮豕兜頭給所有人澆了盆涼水,說道:“那個殺神追出來,你們擋得住?這里有人能擋得住?”
想起張飛,所有人又都不吱聲了,縮著脖子,聽著冷風在破窗棱外呼嘯而過,心里又冰涼一片。
又過了許久,趙三又開口道:“也不是沒有辦法...”
眾人瞬間抬頭,艱難的轉過去,看著他,靜靜的期待著。
“端看你們敢不敢拼命!”
明滅的火光照在他臉上,剛剛被鞭子抽打的血痕像一條猙獰的毒蛇,從額頭盤踞到下巴,擇人欲噬。
抬起的頭又齊刷刷的低了下去,仿佛剛剛那句話從來沒有被人聽到一般。
趙三恨得牙根發酸,硬生生從牙縫里擠出一句,罵道:“要拼命,一問一個不吱聲,活路都是自己趟出來的,瑪德,你們寧愿死在這里,卻不愿死前再爭一爭嗎?”
還是沒有人說話。
“呵呵,過了今天,再想找這樣的機會可不容易了,你們自己好好想想!”趙三怒道,“老子話就這么多,你們自己掂量!”
馮豕第一個醒悟過來,問道,“過了今天?趙老三,你給爺們說清楚些!”
趙三朝著趙府的方向努了努嘴,臉上的傷疤鼓起了一些,看上去更加可怖。
他雙眼泛紅,幽幽的說道,“今天,那黑廝肯定不省人事,只有今晚!”
頓了一頓,他雙手撐起,環顧四周那一雙雙漸漸活絡起來的眼睛,說道,“這回咱們的弟兄可要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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