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飛兄所極是!”呂逸胸有成竹地說道,“只是小弟卻不需回頭沖殺,只要一路殺到博陵城下即可。”
“到時候天色已明,張角定會發覺小弟只有區區五百人,我料他必會派兵追擊。”呂逸自信地說道。
“那也未必,我們和張角相持多日,依我看來,他用兵謹慎,極少冒險?!避鲝﹨s有些擔心地說道。
“單憑人少,自然不足以讓他全力追擊?!眳我菰缬兴?,神秘一笑,又道,“可若是我們這五百人,跑到博陵城下,進不能進,退不能退,他會不會心動?”
荀彥眼底一亮,有些明白呂逸的意思了。
五百人的誘餌確實對張角來說沒有太大的吸引力,但博陵城是張角必須打通的關口。
只要博陵城堅守不出,張角就無能為力,只會被卡在這里。
可這五百人要是能把博陵城里面的兵馬引出來,甚至不用引出來,只要放他們進城,五百人足矣讓城門大開許久,這是張角無論如何不肯錯過的機會。
他有兩萬人,消耗得起。
更何況里面還有荀彥提到的刀槍不入的黃巾力士,戰力恐怕不低,奪下城門的希望極大。
可是這里面還有一個問題...
“那妖道縱然動心,可他難道不擔心博陵城中的兵馬嗎?”荀彥不解地問道。
“我想他不會擔心!”呂逸肯定地說道,“不僅不擔心,恐怕還會慶幸!”
“此話怎講?”荀彥一陣愕然,自己難道聽錯了?
“博陵城中沒有朝廷的兵馬,全是黃巾軍的降卒!”呂逸淡淡的說道。
“什么?”這句話石破天驚,荀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全是降卒,那這城是怎么守到現在的?”荀彥滿臉驚駭地問道。
“這就不得不提我二弟關羽關云長和四弟高順高孝父了?!碧岬浇Y義兄弟,呂逸笑得燦爛,頓了一頓,又道,“更別說現在應該還多了個常山趙子龍,在他們幾個面前,張角之流,不過是上不得臺面的鼠輩。”
當下呂逸便把趙云單槍匹馬沖透包圍去博陵城報信的事情和荀彥說了。
講到趙云和關羽兩人“雙龍戲豬”斬將立威的時候,荀彥這才發現,呂逸不知不覺竟已經有了如此班底。
隨便哪一個放出來,都足矣威震一方。
他一直以為張遼就是呂逸麾下最得力的干將,沒想到這樣的人,算上呂逸自己,竟然有六個之多。
博陵城能守到現在毫不意外。
張角不過是靠他的個人聲望和江湖術法蠱惑人心罷了,說到底他不可能在每一個蛾賊面前表演。
反倒是關羽和趙云在城下的這一場沖殺,會帶給這些人更直觀的震撼!
哪怕有些降卒并不是真正歸心,但只要他們坐鎮博陵,一味防守,絕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想到這里,荀彥愈發覺得呂逸的計策十分可行,卻突然意識到另一個問題。
“不對啊!”荀彥開口問道,“可張角怎么知道城里都是降卒呢?”
呂逸早知道他會有此一問,笑道,“鴻飛兄有所不知,這也算是錯有錯著,倒不是小弟有意為之。”
“之前拿下博陵城之后,我們只留下沒做過大惡的黃巾賊,為的是此事告一段落之后,北上抗擊胡虜?!眳我萁忉尩?,“也算是讓他們為國出力,將功抵過?!?
荀彥點了點頭,他知道呂逸的打算,心里十分敬佩。
“有些罪大惡極的,當時便處理了,剩下被裹脅的流民和農夫,愿意回鄉的我們也沒有攔著。”呂逸又道。
荀彥恍然大悟,既然當時呂逸沒有封鎖消息,更放其中一部分自行離開,那張角知道博陵城里的虛實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張角突然兵臨城下,自然是知道這些,否則他大可把戰場定在安鄉縣,那里離廣宗還近些,補給更方便,離河間也不過急行軍多一天的路程罷了。”呂逸解釋道。
“張角必定是想著攻打其他地方消耗甚大,不愿意冒這個風險。”呂逸篤定地說道,“可一旦拿下博陵,這些黃巾軍立刻就能補充他的兵員損失,甚至還可能臨陣倒戈,不費一兵一卒!”
荀彥承認,呂逸說得很有道理,但是同樣的,這里面的風險也顯而易見。
呂逸這一招是險棋,機遇大,風險也大。
現在荀彥完全理解了他另外兩路兵馬的用意。
只要張角派出人馬和他在博陵城下鏖戰,和大營之間必定有一處空虛。
若是張角傾巢出動,則營中防守薄弱,只要張遼的伏兵一出,立刻可以絕了張角的后路。
當然這種可能性不大,以張角一貫謹慎的做派來看,能派出三五千人攔截就已經不錯了。
到時候就需要他的射聲營游走擾襲。
張角若發現不對勁,就只剩兩個選擇。
要么增派援兵,攔截荀彥的游騎,同時和先前的追兵呼應,嘗試繼續奪取城門。
只是這樣一來,需要的兵馬至少也要再添一倍,半個大營都得出動。
否則以荀彥他們的機動力,只會被牽著鼻子走,根本無濟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