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聽便偷聽吧,這些話雖然隱秘,但也無傷大雅,自己早就被劉備釘上了“大逆不道”的標簽,即便是再多個誹謗朝廷又能如何。
呂逸笑了笑,就當趕走了一只蒼蠅。
“張讓或者不會完全相信張角仙丹法術這一套,但張角身上也有他需要的東西!”呂逸幽幽說道,“或者說,他們兩方都有可以相互利用的地方,所以一拍即合,勾結在了一處。”
“哦?張角能為張讓做什么?兩人本該是死敵啊!”盧植還是不明白。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呂逸鄙夷地笑了,“這兩個人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輩,既然是相互利用,想來共同要對付的就只有大將軍何進一個了!”
“你的意思是?”盧植驚訝得合不攏嘴巴,“張讓的目標是何進!”
“正是!”呂逸眼里精芒一閃,說道,“或者說是何進手上的兵權!”
“兵權?”這一句把盧植都說愣了,“不可能!”
盧植斬釘截鐵地否定道,“張讓要兵權做什么?嫌命長?”
呂逸沒想到盧植會是這個反應,也愣了,“有什么問題嗎?”
“世安你剛才說的都有道理,但說張讓覬覦兵權,還是太天真,想當然了!”盧植搖了搖頭,“朝堂,遠比你想的要復雜!”
“請師兄賜教!”呂逸就這點好,不明白從不端著,老老實實提問。
“張讓再得寵,不過是個閹宦,他的榮辱休憩,說到底不過是陛下的一念之仁而已...”盧植直截了當地說道,“世安,你覺得陛下為什么這么信重他?”
“因為投其所好?”呂逸想了想,不確定地問道。
“此其一也!”盧植饒有深意地說道,“最重要的是,陛下不覺得他有什么威脅!”
“你覺得陛下昏庸也好,陛下倒行逆施也罷,老夫無法強行改變你的想法!”盧植幽幽的說道,眼神洞徹人心。
“但陛下畢竟坐了天下十年,臥榻之畔又豈容他人鼾睡?”
“可何進?”呂逸不解的問道。
“何進不過是個屠戶,就算有野心,也沒有能力,陛下可以輕松制衡!”盧植搖了搖頭。
“張讓之所以圣眷日隆,更因為他不可能有人支持,除了陛下!”盧植簡意賅地說道,“用他來制衡何進,正是陛下的御下之道,否則你當陛下看不明白這些?”
呂逸似乎明白了什么。
“張讓既對陛下忠心耿耿,又能讓陛下開心快活,自然得陛下寵愛!”盧植突然眼神一厲,“可他若對兵權動了心思,陛下再喜歡也絕對容不下他!”
這番話說得鞭辟入里,把張讓和何進的處境一語道破。
但呂逸沉吟半晌,卻搖了搖頭,說道,“師兄所極是,但小弟卻不是說張讓要染指兵權,而是他要卸了何進的兵權!”
說到這里,他眼里精芒一閃,又道,“正如師兄所說,張讓和何進在昏君...啊!不,是陛下的操縱之下,互相制衡,那何進若是大勝黃巾軍,他張讓的處境豈不堪憂?”
盧植點了點頭,“世安所有理,但張讓何須擔憂,有陛下在,自然會繼續平衡,他犯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