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嘉谷關的戰(zhàn)局逼近尾聲。
寒風大雪不知何時已經(jīng)停止。
夕陽最后的余暉灑在嘉谷關內。
但戰(zhàn)局卻沒有半點了衰弱跡象。
鐺鐺鐺……
鐵甲碰撞,刀戈對砍。
每一刻都有人在倒下。
狼騎對匈奴,上萬人徹底混戰(zhàn)在一起,嘉谷關變成了一部血腥絞肉機。
匈奴在付出了三千多人的代價之后,終于是徹底將狼騎組成的方陣沖破。
可這也僅僅是破開了狼騎的陣型而已,并非是反轉了戰(zhàn)局,從開戰(zhàn)至今兩個時辰。
狼騎傷亡不足兩千。
而匈奴這邊,剛開始被射殺的,以及在白刃戰(zhàn)中被砍殺的,加起來人數(shù)過四千。
已超過總數(shù)一半。
戰(zhàn)局膠著,血骨橫飛。
遍地的白雪被染紅,流淌的血液甚至來不及凍僵,便又被一陣陣的熱血潑灑。
戰(zhàn)況極度慘烈。
狼騎和匈奴,雙方死了大片的人。
可雙方卻徹底殺紅了眼,完全沒有疲憊停下的意思,反而越殺越兇狠。
其中最為瘋狂的,赫然就是大皇子。
秦贏暗處觀察,也是頗為心驚。
他這好大哥,雖然腦子不靈光。
但,打仗確實勇猛。
在馬其頓方陣被沖破后,他仍然向金蘇木的中軍沖殺過去,身邊狼騎死光了。
他還能手拿長矛,不斷收割人命。
匈奴尸體在他身邊不停地倒下,他那身鎧甲也早已布滿了傷痕,身上分不清是敵人的血還是他自己的血。
秦贏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內心卻是一片冷漠,大皇子越是勇猛,今天就更是該死在這里。
他雖是莽夫不懂權謀,可這身戰(zhàn)力讓人刮目相看,留著他越久,對自己的威脅也就越大。
秦贏縱觀整個戰(zhàn)場。
除了大皇子勇猛無比之外,龍居,徐勝,金蘇木這幾個人,也都紅了眼,打出了滔天的怒火與殺意。
龍居還在試圖沖擊谷口,他唯一的目的是逃命,可在這混亂戰(zhàn)場中,豈是他能隨意左右局面。
他手起刀落,不停砍殺狼騎。
渾身已經(jīng)都是血漬,粘在頭發(fā)上,黏糊糊又冰冷,濃烈的血腥味讓他頗為難受。
縱使已拿出了十成力。
但,那谷口卻是離他越來越遠。
他心里開始悔恨,為什么當時沒有離開,非要跟著金蘇木進入這陷阱中。
如今根本無法脫困。
最要命的是,他看到金蘇木已經(jīng)幾乎無力招架,這家伙本來就一身傷,現(xiàn)如今又盡力拼殺,舊傷裂開,又添新傷,估計是活不久了。
現(xiàn)在匈奴的士氣本就被狼騎狠狠壓制。
他一死,整個匈奴的軍心也跟著完蛋。
金蘇木!
龍居怒吼著,他運起大刀砍翻兩個狼騎,沖到金蘇木的面前。
一手扶起他,吼道:不許死!給老子撐到最后!
匈奴沒有全線潰敗,就是金蘇木這個首領還活著,一旦他完了,那就真的全完了。
他龍居還想找秦贏復仇,要是死在這里,那未免也太冤枉了。
狡猾的漢人……啊……疼死老子了……金蘇木強撐著站起身,渾身發(fā)抖,嘴角不停地抽動。
龍居定睛一看,滿臉駭然,金蘇木的后背竟已血肉模糊。
我早跟你說過是陷阱,你不聽!
龍居瘋狂咆哮著。
金蘇木哭喪著臉,道: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想辦法突圍吧!
龍居喝道:好,我?guī)阃粐?
此時此刻,別無他法。
唯有,同生共死。
……
西面山上。
秦贏緩緩舉起手,夕陽從他的指縫中穿過,落在臉上,好似潑了一層血。
差不多了。
接下來該輪到我們了。
秦贏站起身,抖落身上積雪。
田戰(zhàn),寧祿山面色凝沉,等了這么久,終于要上場了。
鐵浮屠全都摩拳擦掌,早已等候多時。
秦贏下令,道:炮擊火力覆蓋,將燃燒瓶,復合弓響箭全部用上,在火力覆蓋結束之前,任何人不得進入戰(zh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