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村民被嚇得一哆嗦,一下子也就松開柳志了。
這柳志卻反倒是沒有往前沖了,滿臉兇相地看著劉文三。
劉文三冷冰冰地說了句:“你回不回答我的問題不重要,可我要告訴你,今晚送不走老柳,那沒有幾條命,他是下不去的。”
“老鬼執念更重,誰害得他,誰想害他,這些一個個都跑不掉!”
柳志指著劉文三的臉,渾身發抖。
也就在這時,那李阿妹忽然沖到前頭,啪地一耳光就扇在了劉文三的臉上!
啪的一下,聲音又脆又響。
劉文三臉上頓時就出現了一個紅彤彤的巴掌印。
“你胡說八道!顛倒黑白!”李阿妹指著劉文三的鼻子叫罵。
“賠錢!你偷我舅舅的尸體!這件事情不再賠個三四十萬,我們就跟你沒完!”
“對!賠錢!必須要賠四十萬!”那婦女也叫囂起來。
劉文三瞇了一下眼睛,忽然,他反手一抽!
端的是一聲脆響!
我感覺這整座山頭都能聽到了。
李阿妹連半個聲響都沒吭出來,一個趔趄,硬生生地就栽進去了棺材里頭。
柳志臉色當時就變了,急得眼睛都紅了。
劉文三冷冰冰地說了句:“四十萬?開始給你們三十萬,是老柳跟我那么多年的情分,現在你們還訛上我了?我劉文三在陽江淌了半輩子,還沒人敢扇我一下,你們記住我說的話,送不走老柳,那就自己好自為之!”顯然,劉文三是徹底動了怒,他語氣中那一股子死寂,就像是跟死人說話似的。
雖然他動手打了女人,但我罕見地沒覺得同情,反倒是覺得解氣!
“走了十六,回去拆皮整手套,這有人自己想找死,我們也管不到,老柳要真的鬧得滿村不安寧,大不了我們搬家走人。文三叔就沒什么對不起他的了!”
說完,劉文三就往村路下頭走去。
我也趕緊去摘了樹上掛著的大灰老鼠,緊跟其后。
果然,劉文三的話說得沒錯。
這柳志也就是裝裝樣子,根本沒敢沖上來。
那些村民一個比一個傻眼,明顯,沒有幾個說那種怨恨地去看劉文三的,反倒是疑惑地去看著柳志。
劉文三在柳河村呆了多少年了,給村里面做了多少好事兒?
這些村民,這點兒是非還是明的。
甚至還有一部分人,也沒管柳志了,就跟著我們往村里走。
等到進了村路上,后頭那座山都看不見的時候,才有人上來問。
“那啥文三,老柳真的是被他們柳家小輩給謀財害命的?”
“看著不像啊,柳志很孝順的……”
“也不能那么說,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這件事兒咱們定不了論,總得把老柳的尸體找出來對吧?文三叔,你不能見著村子遭難啊!”
那幾個村民你一我一句我,劉文三抱著袖子往前走,也不搭話。
我們回到了院子里頭,劉文三才回過頭說了句,這也不是他能管的事情,今天他已經抱著可能把命丟了的覺悟去挖老柳的墳了,就準備鎮了尸,再悄悄地去葬了,啥事兒都沒有。
可老柳的尸體不在,那就不知道有什么人在暗中搞鬼,他能撈尸,能斗鬼,卻不想和揣著鬼心思的人鬧。
說完,劉文三也不管那些跟上來的村民,直接反手關了院門!
我心里頭突突狂跳,不自然地看向劉文三,說了句:“文三叔,咱們真的不管了嗎?”
“萬一……”
“咱們已經去管了,可尸體沒了,柳志不配合就管不到。”劉文三搖了搖頭。
“再者說,柳志他們的麻煩,可不止這一件事兒了。”劉文三沉默了一下,說道:“我不敢管。”
我心里頭咯噔一下。
還有劉文三不敢管的事?
柳志他們還能有什么麻煩?也沒有出一個征兆什么的啊?
“行了十六,今晚上也折騰半宿了,盡人事聽天命。趕緊去睡覺,晚上可能不安生,千萬別起床,發生啥事兒都給我好好呆在房間里頭!”劉文三又叮囑了我一句,推著讓我進房間。
“這大灰老鼠的皮,文三叔就幫你剝了,明天你再做手套。”
說著,劉文三也從我手里頭把那老鼠拿了過去。
我進了屋,心里頭也一直突突地不安生。
劉文三不最后那樣說還不要緊,他這么一說,我就覺得,今晚上指定得出大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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