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方阿姨介紹過來相親的,我叫顧南星。”
咖啡廳靠窗位置,女人上下打量著面前的顧南星,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模樣兒不錯,我就開門見山了,咱倆呢,都不小了,這次相親想必你也是奔著結婚去的,那我就直接說條件了。”
“嗯,你說。”
“彩禮三十萬,一分都不能少,我老家那邊彩禮都已經到四十萬了,要你三十萬算少的了。”
“還有,要買學區房,將來有孩子了也方便,可不是我挑啊,是為了咱們將來好。”
“車子必須有,到時候帶我爸媽出去玩也方便。”
女人自說自話,還在合計些什么,顧南星則是一不發。
他覺得女方提出的條件無可厚非,大家對生活都有物質需求,再正常不過。
“顧南星,你這是什么態度?我說了這么半天,一口水都還沒喝,你倒是給個回答啊。”
女人帶著些許火氣,質問起顧南星。
顧南星看著眼前這個相親對象,無奈說道:“水就在你面前,我又沒不讓你喝,還有你提的這些條件,別的不說,什么叫帶著你爸媽玩,那我爸媽就不算上了嗎?”
“沒說不算啊,實在不行分著來嘛。”
“就這樣吧,我們好聚好散。”
女人勃然大怒:“你這話什么意思?你知道在你后面還有多少人求著我相親嗎?要不是看在方阿姨的面子,我連來都不會來。”
“沒什么意思,就是覺得咱倆不合適,算了吧。”
“顧南星,你個窮屌絲,怪不得都三十五了,還娶不到媳婦。”
顧南星不顧女人的咆哮,從錢包里掏出現金,放在了桌面上,付了二人的咖啡錢,隨后邁步走出咖啡廳。
從咖啡廳出來的顧南星松了一口氣,開著車準備回家休息。
忽然,一陣突兀的鈴聲響起。
顧南星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嘆了口氣,無奈之下接通了電話。
“顧南星,你人跑哪去了?別人都在公司加班,你怎么這么沒有自知之明,還不快滾回來。”
“好的,老板。”
掛斷電話之際,顧南星的思緒飄忽,想到了很多事情。
從小學起,就常聽小學老師說,到了初中就好了,可等到了初中,老師又會和你說,到了高中就好了,等到了高中,老師又會告訴你,到了大學就輕松了。
可等真的到大學了,才發覺這里就是一個小型社會,有的人天賦異鼎,有的人出生就在羅馬,從來不缺普通人。
等大學畢業,初入社會,才發現學歷比不過更高的,也沒有任何工作經驗,上比不了學歷,下比不過技術。
終于找到一份工作,想著從基層一步一步往上爬,可現實哪有那么容易……
陪著客戶喝酒,得了胃病,熬夜加班,一摸頭發,就是一大把的掉,賺來的錢還不夠往醫院貼的。
卷到最后,終于要迎來晉升的機會,卻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被關系戶橫插一腳,拿走了原本屬于自己的晉升職位。
這人間特么的不值得!
只聽“哐”的一聲,對面車道,一輛大貨車失控,朝著顧南星方向而來,來不及躲閃,兩輛車碰撞在一起。
劇烈的撞擊后,又是“砰”的一聲,在一陣天旋地轉中,顧南星來不及思考便失去了意識。
等到恢復意識時,他只感覺眼前一片黑暗,耳邊似乎有蟲子在飛,嗡嗡作響,難以集中精力。
他好不容易睜開眼睛,卻感覺像蒙上了一層白布,入眼全是朦朧。
“走啊!還愣著干嘛!”
一道聲音傳了過來,顧南星尋聲望去,一個人影逐漸清晰起來,身著附中校服,大約十七八歲的樣子。
“傅遠知!?”
顧南星難以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赫然發現自己正身處一所學校的操場,周圍到處都是穿著各校校服的學生。
“你沒事吧!突然停下也就算了,怎么還一副不認識我的樣子?”傅遠知一拳碰在林有風的肩膀上,發泄自己的不滿。
顧南星摸了摸肩膀,自顧自說道:“嘶,好痛,不是在做夢!”
“做夢?你不會考魔怔了吧!”
考魔怔?
顧南星看了一眼手中的文具袋,里面還有一張明顯是屬于自己的準考證,得出了一個結論。
難道我重生了?
顧南星此時腦海中可謂是風起云涌,壓根兒聽不清傅遠知在說什么。
“說話啊你!你該不會是那個什么考后焦慮癥吧?!這都高考完了,有啥可焦慮的啊,難不成是怕待會的表白失敗?”
“表白失敗?什么表白?”
顧南星詢問過后,試圖從腦海里搜索“表白”詞條,終于想起那段不愿提起的的陳年往事。
他要在高考結束后表白的對象,是他們班的班花方淑婷。
這場表白的確是失敗了,但方淑婷說到了大學后,可以考慮和自己談戀愛,因此自己傻乎乎的沒有放棄,甚至跟方淑婷報了同一所大學,繼續追求,可惜慘遭多次被拒。
足足追了方淑婷五年,最終在方淑婷生日那天,親眼看到方淑婷上了同系一位富二代的車,自此備受打擊。
直到后來,網絡上出現了“備胎”、“舔狗”兩個詞匯,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一直被方淑婷玩弄于鼓掌之中。
其實他再多次被拒,選擇疏遠對方的時候,對方卻以美名其曰考驗的名義,一直吊著他。
“顧南星,你讓他們帶我過來有什么事嗎?”
一道嬌滴滴的女聲,讓顧南星從回憶中抽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