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凌一邊數(shù)落謝家的其他人不懂事,一邊過來,立即解開了我身上的繩子。
然后,他又對我點頭哈腰賠笑。
這態(tài)度,與之前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他輕聲問我。
“胡先生,今天這事兒,的確是我們謝家辦的不地道,我這,替謝家人給您陪個不是,如果您還有沒有別的什么吩咐,請講!”
我沒說話,只是看向了老謝的那口棺材。
幾步走過去,又掃了一眼老謝的尸體,我不由得心頭一緊。
老謝的棺材,堵住我家的門。
這件事,本身就是一種風(fēng)水局中的邪術(shù),指定是老謝出的主意。
在家宅風(fēng)水之中,大門口也叫進氣口,大門外為外明堂,門內(nèi)院里為內(nèi)明堂,這兩個地方關(guān)系著內(nèi)宅風(fēng)水氣場的來源。
棺材屬陰,特別是裝著尸體的棺材,擋住了大門口,一下子阻斷了宅院的內(nèi)外明堂。
家宅風(fēng)水之中,但凡擋住氣的東西,都被稱之煞。
擋住大門的棺材,便是煞棺。
煞棺本身帶煞,里邊的尸體,是不可能安定的。所以,這會兒我走到老謝棺材前看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他那尸體上,果然已經(jīng)生出了一層白毛。
煞棺之內(nèi)的尸體,必生變。
老謝這是要起尸啊!
雖然老謝的魂兒,已經(jīng)被林青荷給滅掉了,但如果他的尸體起尸了,那也是一件麻煩事。
而且,老謝的煞棺是借我家的內(nèi)外明堂起的煞,那么,就算現(xiàn)在讓謝家人把棺材給抬走,等老謝真正尸變的時候,一定會找回來,干掉這家宅里的所有人,住進來的。
那時候我和我?guī)煾妇蜁庋辏现x它會把我家,當(dāng)成他的家。
當(dāng)然了。
這應(yīng)該不是老謝提前打算好的。
我估計,老謝之前的計劃應(yīng)該是,魂兒藏在尸體上,讓我給他磕頭,奪我氣運,奪我們的家宅氣運,等他氣運足夠,一樣可以尸解成鬼。
他是看到了林青荷的路子,也想走那條路。
謝凌跟在我后邊,也往棺材里瞅了一眼。
只是一眼,他整個人也都呆滯在原地,瞪大了眼睛,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
“胡先生,這……這是咋回事,我四叔的遺體,怎么出了一層白毛啊?”
也沒必要藏著掖著,我直接回答。
“尸生白毛,尸變之兆。”
“用不了多久,老謝的尸體就是起尸尸變,到時候,你們這些想要他錢的人,他統(tǒng)統(tǒng)都會記住,一個都逃不掉。”
我這些話,輕描淡寫。
可謝家人卻是深信不疑,他們看著我,臉上都是哀求之色。
我又故意說。
“算了,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謝紅波已經(jīng)死了,你們現(xiàn)在,就把謝紅波的尸體帶走,把老謝的棺材和尸體也給帶走吧!”
“這事,我也不再追究了!”
謝紅波死了,謝家人把他帶走,埋了就行了,在謝家人看來他就是自殺的,沒什么問題。
可我剛才說,老謝馬上就要尸變了,這讓謝家的人心里極為不安,他們都看向我,又看向謝凌。
謝凌咽了口唾沫,聲音有些顫抖的說。
“胡……胡先生,我四叔的尸體,我們不敢?guī)ё甙。鷦偛哦颊f了,他都要尸變了,要帶走了,尸變了可……可咋辦啊?”
他們在向我求助,不過,我還是說。
“那是你們謝家的事,與我無關(guān),老謝的尸體不帶走,在這兒尸變了,照樣找你們這些,要分他錢的人。”
“而且,就在剛才,你們還把我綁了,還要殺了我,給老謝報仇。我都說了,老謝的死跟我沒有關(guān)系,你們也不信。”
“現(xiàn)在,你們跟我說什么都沒用,都走吧,警告你們,十分鐘之內(nèi),我要看到我家門口的所有東西,全部清理干凈,”
“如果做不到的話,我這里有可以補煞的東西,那東西只要撒在老謝的身上,他馬上就能起尸!”
他最后的話,嚇得謝家人直哆嗦。
說完,我也不再理會他們,而是轉(zhuǎn)身朝著院里走去。
林青荷的甕棺就在院里,只是,雖然她回到了甕棺之中,但那個碗還扣在地上。林青荷為了救我,連自己被送陰的機會都丟了,說真的,我也不知道,她的事情接下來該怎么辦。
我走過去。
把那甕棺抱起來,碗也撿了起來,只是我感覺,那甕棺輕飄飄的。
恍然間。
我看到林青荷正坐在前邊,我和師父經(jīng)常喝酒坐的那石桌旁,她還是那一身紅衣,依舊光著腳,沒穿鞋子,血紅色的腳指甲,看起來很顯眼。
我看向她的時候,她也在對著我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