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心里有數。”
郎三勉語氣一變:“我摸到一個東西。”
話音未落,再次壓低身形,側著身子努力地把胳膊往里面伸,隨即便又一臉懊悔之色。
“不行啊,沒抓住,還給捅進去了,只能摸到邊兒。”
我舉著蠟燭往里面照了照,縱橫交錯的骨頭堆下面,隱隱約約地看到了一個東西,但具體是什么,由于瑩瑩之火,其亮不大,沒有看清楚。
“祖爺,你讓開,我再試一下。”
郎三勉提了提褲腿,趴在了地上,再次把手伸了進去,不停的用前腳掌蹬踹地面。
這讓我想起了博通堂門口的一只流浪貓,那只花貍貓抓老鼠時的動作竟跟此刻的郎三勉有幾分相似。
突然,傳來了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音。
不,確切地說,應該是一片“嘎吱嘎吱”骨骼關節活動的聲音,那堆積如山的累累白骨似乎也跟著微微晃動,仿佛這些沉睡了幾百年的人活過來了一樣。
其景恐怖如斯。
“黎把頭,小心。”
我拉著黎蕓,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呆呆地望著眼前我怕的一幕。
郎三勉趴在地上把手縮了回來,一動不動也是抬頭張望,臉上表情極其凝重。
片刻之后,一切恢復了平靜。
一口氣還未喘勻,隨即又傳來了“叮叮當當”的聲響,這聲音同樣成片響起,就跟下冰雹一樣,一張無形的詭異大網將我們籠罩其中。
我鎮定心神,仔細分辨,原來是那白骨堆里有東西在往下掉落,撞擊在下面的白骨上所發出的聲音。
“小三子,你他媽慢點,咱不是拆遷隊的,萬一白骨塌陷,咱們可就砸鍋了,只剩下被活埋的份了。”
郎三勉調整呼吸,深吸兩口氣,又小心翼翼的把手伸了進去。
“怎么樣,摸到了嗎?”黎蕓問道。
郎三勉臉貼著地,使勁夠了夠,吭哧說道:“摸到了,可算是被我給摸到了。”
“快拿出來看看。”
“好的。”
黎蕓催促了一句,郎三勉答應一聲,用兩根手指頭把東西夾了出來。
“嘶!”
突然,郎三勉眉頭一皺,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急忙問道:“怎么了?”
“手被刮了一下。”
郎三勉把被鮮血染紅的東西交到我手上,然后把手指頭伸進嘴里使勁嘬了嘬,吐出了一口血水。
“沒事,別擔心。”
“黎把頭,幫我拿著蠟燭。”
黎蕓接過蠟燭,舉在胸前,我清理了一下上面附著的塵土污物,三個人圍著瑩瑩燭火,瞪大眼睛仔細觀瞧。
由于太認真了,就聽“砰”的一聲,我和黎蕓撞到了一起。
她一米六幾,在女生里不高不矮正正好,但在我一米八幾的大個面前,就有點小鳥依人了。
她的腦袋正頂我的鼻子,我鼻子頓時就跟掉進了醋缸里,又酸又疼,手里的東西也掉在了地上。
“啊,黎把頭,你頭上幾個旋兒,腦袋這么硬。”
黎蕓痛苦的呻吟一聲,使勁揉著腦袋,皺眉道:“要死呀你,我上牙膛都跟著顫抖了一下,疼死我了。”
說著,她又使勁擰了我一下,把蠟燭遞了過來,語氣不善:“拿著。”
我一看,只見她的白皙細嫩的手上面赫然出現了一個黃豆般大小的紅斑,原來是剛才撞擊拿一下,融化的蠟油灑落,滴在她的手上,給燙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