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兒子如今還這么小，真的要如此嗎？

周沉清揉搓著手中的帕子，思緒萬千。

她沒有主意，一點兒也沒有。

沈從容常年戍守邊境，她獨自一人在京城撫養孩子，早已習慣了凡事自己拿主意。

可之州的情況特殊，她不敢，也不能妄下決斷。

“穆神醫，你明日便啟程去一趟邊境，將之州的情況告知將軍，此事，我全聽將軍的安排。”

她語氣疲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她看向在旁邊玩耍的沈之州，小小的身影在地上跑來跑去，追逐著一直蝴蝶。

明明還是個需要人照顧的奶娃娃，卻要面對如此重大的抉擇。

一股酸澀用上心頭，周沉清強忍著淚水，將他一把摟進懷里，緊緊地，彷佛要把他揉進自己的身體里。

“之州.....”

她哽咽著，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沈之州被勒得有些喘不過氣，小臉漲得通紅。

“娘，你抱得太緊啦！”

他奶聲奶氣地抱怨著，小手輕輕拍著周沉清的背。

周沉清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連忙松開手，在他肉嘟嘟的小臉上親了一口。

“之州，若是....若是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學習功法，你會想娘嗎？”

沈之州歪著小腦袋想了想，認真地回答道。

“會想！但是，之州也要像爹爹一樣厲害，保護娘！”

孩子稚嫩的話語像一根針，狠狠地扎在周沉清的心上。

她知道，這是最好的選擇可她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穆谷子降著一切看在眼里，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公主放心，老夫一定將之州的情況如實告知將軍，明日一早，老夫便啟程。”

“嗯。”

周沉清點點頭，“你無需擔心，日后之州的修行，便有勞寧總管了。”

寧總管可是宮中的總管，掌管著護國大陣，武功自然不弱，護著沈之州修行自然沒有問題。

周沉清像，帶一壺酒去應該能賄賂他吧？

穆谷子一臉的笑的溫和，他的目光轉向沈之州。

“之州啊，若是去了風華宮，就能認識很多新朋友了。”

沈之州聞眼睛一亮。

“真的嗎？會有很多小朋友嗎？”

穆谷子頓了頓，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有想過。

風華宮作為三大圣地之一，收徒極其嚴格，入門弟子哪個不是天資卓絕之輩？

像沈之州這般年紀的，恐怕.......

“額.....這個嘛，當然會有！”

穆谷子硬著頭皮說道。

“他們都和你一樣厲害！”

他心想，風華宮弟子總舵，總能找到幾個年齡相仿的吧？

就算沒有，創造條件也得有啊！

聽到這話，周沉清稍稍安心了一些。

孩子還小，若是能交到朋友，也不至于太孤單。

是夜，穆谷子收拾行囊，準備連夜出發。

臨行前，他再次來到了沈之州的房間，想再叮囑幾句。

房間內彌漫著淡淡的藥香，沈之州抱著一個木頭雕刻的小老虎，在地毯上玩得正歡。

穆谷子捋著自己的胡須，慈祥地笑了笑，在他身邊蹲下。

“之州啊。”

穆谷子放低聲音，像是在分享什么秘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