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的所有努力,長姐都看不到。還是……長姐覺著,她努力得還不夠?
“還是長姐聰慧,這樣一說,妹妹也想通了,果然是咱們陛下心慈。”
一時激動,她負氣地附和了一句。
既然長姐裝,那她也裝了!
緋晚點頭笑道:“正是如此。所以,咱們三生有幸,能侍奉在如此寬仁的君王左右,可一定要更加勤謹才是。”
“是呢,長姐。”虞素錦暗暗賭氣,笑得溫溫柔柔的,“其實,認真想來,思妃娘娘這些年做的算計,害了別人,其實何嘗沒害她自己呢。不過是個深宮寂寞,誤入歧途的可憐人罷了。如今那清涼殿,也不知道她住不住得慣。”
緋晚嘆口氣:“佛說,眾生平等,有情皆孽。超脫了個人恩怨,以慈悲心看去,誰又不是可憐人。小蕙,回頭你去內務府說一聲,傳我的話,讓他們仔細照看清涼殿,別怠慢了。畢竟是前任的皇后,若是過得落魄了,失的是皇家體面。”
小蕙放下刻刀,福身應聲,“奴婢這就去。”
她往外走,剛出了外殿門口,一聲驚訝呼喚:“劉小主,陳小主?兩位小主安好!”
說著便斥責廊下干活的小宮女銀珠:“小主們來了,怎么不知道通報一聲呢,怠慢了小主們。”
銀珠睜著圓溜溜烏漆漆的眼睛,一五一十回稟:
“我要通報,陳小主說,常來常往,自己人,不用通報。
劉小主說,自己人,娘娘怎么沒舉薦你升位份啊。
陳小主就說了,那可能是因為我沒背地里辱罵昭妃娘娘,沒機會將功折罪吧,我要是去宮正司學過宮規,又罰抄一千遍《女則》,說不定也會被娘娘可憐一回。
劉小主生氣了,眼睛瞪得溜圓溜圓的。
陳小主說,你升了位份也在本主之下,還沒越過本主呢,這樣無禮瞪視,是何道理呀?
劉小主說,哼,只大了一級,有什么好耀武揚威的!
我聽兩位小主拌嘴,比看院子里雀兒打架還有意思,就忘了進屋通報了,地也忘了繼續擦。小蕙姐姐,我做錯事,自己領罰,今天中午和晚上都不吃飯了。”
陳才人和劉常在雙雙窘迫難堪。
私下里低聲拌嘴的語,被原封不動學出來,連語氣音調都一模一樣,她們只想讓小蕙別領罰了。
多吃點飯,堵上嘴,省得學人說話。
“誰在外面?”
里頭傳來了緋晚的詢問。
小蕙遣退銀珠,揚聲回答:“是陳小主和劉小主來了。”
“來了怎么不進門,光站在門口說話。”
緋晚讓兩人進來,笑著看座。
她的耳力不錯,早聽見兩人帶著宮女前后腳進院了。
門口那些嘁嘁喳喳的拌嘴,也聽得七七八八。
所以剛才那些話,全是故意說給她們聽的。她們巴不得時時刻刻討好她,又怎會不出去宣揚她的賢惠呢。
虞素錦頓時不賭氣了。
意識到了剛才長姐的語是故意為之。
除了佩服,只有慶幸。
這要是長姐和自己一樣,沒察覺兩人的到來,方才姐妹倆說點什么關于廢后的不當語……
雖然劉陳二人未必敢傳出去,可終究是不好。
宮里真是要時時刻刻都謹慎啊!
“陳姐姐,劉姐姐,兩位怎么聯袂而來?”
虞素錦上前福身請安,親熱問候。
心里卻警惕起來。
這倆人巴結長姐,心思昭然若揭,不就是想投靠長姐,一起得寵嗎。
自己可還沒侍寢成功呢,怎能讓她們搶了先!
“小蕙,你先去內務府傳話。”
緋晚將幾人暗涌看在眼里,只做不知,吩咐小蕙去辦差。
陳才人,劉常在,虞選侍。
都是她麾下的兵卒了。
她們不爭斗,她怎么馭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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