簭寧云舒緩步走到殿中男子跟前,眼中帶著些許玩味:“你倒說說這‘放過’是何意?”
蘇越深吸一口氣,似豁出去了一般。
師父對他恩重如山,他本是一個窮苦書生,當年連束脩都拿不出來,若非師父知遇之恩,他如今哪有機會邁入仕途!
師父如此高風峻節之人,自從在接風宴被迫給長公主獻琴以后宮中便傳出了極為難聽的謠!
說他師父從前也不過是沽名釣譽,如今面對長公主的淫威還不是因貪生怕死而折腰!
在師父被逼每日前往永寧殿授琴以后那些謠更是不堪入耳!
他師父如此卓爾不群之人,卻被那些宵小之徒侮蔑成長公主的面首!
說師父每日表面授琴,實則是與長公主私相授受,更有甚者說曾在永寧殿看見過二人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
這些誹謗日日傳入耳,師父受得了,他可忍不了!
今日哪怕是丟了這官銜,他也得替師父鳴不平!
長公主她自己驕奢淫逸聲名狼藉便罷了,他師父與她可不是一類人!
蘇越想罷眼神越加堅定:“長公主您身份尊貴,而我師父又乃朝廷重臣,實在不宜與您來往過密!否則只會平白招惹是非,毀了清譽!”
寧云舒微微俯身,伸出食指挑起蘇越的下巴,嘴角笑意冰冷:“毀了誰的清譽?”
蘇越看著面前這張極具魅惑的臉,剎時間心跳紊亂,而那狹長的鳳眸中的殺意與陰冷又叫他背脊一涼,心下也更是覺得她輕浮至極。
他深吸一口氣,不答反道:“長公主!我師父已有意中人!請您成人之美,放過他!”
寧云舒從此人的眼里看到了“視死如歸”四個字,冷笑著甩開了他的下巴,眸色卻越加玩味。
張知熹的意中人?
倒真是有意思,沒想到他這般清冷不近女色的模樣心中卻有意中人?
而且他早到了適婚年齡,既然有意中人,為何遲遲未迎娶過門?
再則說,朝廷上下也沒有聽說過這件事情,唯獨從他這個徒弟口中說出。
她倒是真的好奇怎樣的女子能夠成為這般男子的意中人,還被他藏得這般隱蔽。
“這位大人好大膽子!長公主行事也容你置喙!”桂嬤嬤適時開口。
蘇越跪在地上,身姿挺拔:“微臣頂撞長公主甘愿受罰!但請長公主有自知之明,離我師父遠點!”
一眾宮人紛紛錯愕地瞪大雙眼屏息看向寧云舒,居然敢如此不客氣與長公主說話,此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上一個頂撞了長公主的人,已經被她一刀給抹了脖子!
寧云舒神色一頓,隨即笑出了聲來。
不愧是張知熹教出來的人,這直不諱的勁兒真是一模一樣!
不過就是……蠢了些!
寧云舒笑意漸低,眼中殺意十足。
如此蠢貨留在張知熹身邊,遲早成為麻煩,倒不如早日處理了!
“來人!”她厲聲道。
院外侍衛聞聲而來:“參見長公主!”
“此人以下犯上,押送宗人府給本宮好好教訓!”寧云舒拂袖正顏厲色,充滿威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