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云舒本以為張知熹作為一朝權(quán)臣府邸應(yīng)該位于都城繁華之地,不說金碧輝煌那也應(yīng)該是雕梁畫棟。
可當(dāng)她與他來到府邸門前的時才發(fā)現(xiàn)一切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他們根本沒有進城,而是來到了城郊一處宅子。
宅子門前有一道溪流,木橋過去便是宅子前院,院子里種了一棵桃花樹,但彼時這個季節(jié)只有一地落葉。
面前有三兩個奴婢在打掃庭院,見著張知熹回來紛紛放下手中的活兒朝其行禮。
但她們的臉上無不是震驚之色,她們不僅訝異這個時辰張知熹怎么會回府,更是驚訝他會帶一個女子回來!
而且這女子渾身是血,還怎么看這血都像是別人的……
但她們,不敢多。
“公主請。”張知熹做出一個手勢。
寧云舒環(huán)顧著四周往里而去,打趣道:“此處該不會是張大人專門金屋藏嬌之處?”
張知熹依舊沒有什么情緒,一本正經(jīng)回答道:“微臣愛清靜,所以一直住在此處,是否金屋藏嬌,公主可以自行驗證。”
寧云舒挑眉瞧了他一眼:“是嗎?那本宮可不客氣了。”
“公主隨意。”
不知是否錯覺,寧云舒好像在張知熹的臉上看到一閃而過的笑意,但轉(zhuǎn)念一想,她何曾見到他真正的笑過?
似乎在他身上有一把看不見的鎖,鎖住了他最為重要的東西,所以無論是喜怒哀樂,他都比常人要淡得許多。
那把鎖究竟是什么呢?她想不明白,但也覺得這于她而似乎并不重要。
寧云舒在府邸里隨意走動參觀,張知熹則跟在身后適時開口給她介紹這些房屋院落的名字與作用。
整座宅子占地不到一畝,梁柱門窗皆是深色的楠木,桌椅家具則都是黃花梨木打造,所有的陳設(shè)都分外簡約,梁柱上沒有任何雕花,甚至連每一扇窗戶都是最簡單的花格鏤空樣式。
前院有一棵桃花樹,院中則是一個圓形石缸,缸中有兩條顏色鮮艷的錦鯉,水面上還飄著幾朵睡蓮。
后院則是更空曠了一些,只有一套石桌椅和一片剛開墾的花圃,土里什么都沒有,散發(fā)著淡淡的泥腥。
唯一讓寧云舒在意的是他的書房。
他的書房面向流水與桃花,按理說讀書人的書房都是敞亮風(fēng)雅的,但偏偏他的書房門窗緊閉,其中未必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
寧云舒停住了腳步若有所思地看著長廊盡頭的書房。
“公主可想進去看看?”他問。
寧云舒目光審視地看向他:“張大人愿意本宮進去瞧瞧?”
張知熹的表情沒有很大的變化,平靜道:“微臣說過公主可隨意。”
寧云舒邁開步子,余光卻看向張知熹,他并未跟上來。
走到長廊中央寧云舒卻轉(zhuǎn)了個彎另一條廊而去。
人都有秘密,她是,他亦是。
她今日提出來他府中很大一個原因確實是為了尋到他不為人知的秘密然后以此來輕易拿捏他,可她沒有傻到當(dāng)著他的面做出這種事情。
她不相信任何人,哪怕是張知熹。
若是她當(dāng)著他的面進了書房,而書房之中恰巧有什么秘密,那么今日她是否能夠或者走出這府邸大門便成了未知數(shù)。
所以那可能藏著秘密的書房,她一定要進去瞧瞧,但不是現(xiàn)在。
“張大人,你這府中可以燈籠紙?”寧云舒未曾回頭。
“有,微臣帶您去。”
張知熹說罷跟上,在路過書房前他的腳步卻微微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