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夜風低語,水流潺潺,月輝籠罩著二人。
張知熹目光看向身旁的寧云舒,她嘴角噙著微微的笑意,但眸中卻暗藏殺機。
“公主當真要這樣做?”他問。
寧云舒微微挑眉:“哦?大人覺得是怎樣?”
張知熹凝視她的雙眸,七年前,這雙眼睛里是瀕死的絕望,而如今,或許正是那些殺機支撐她活著。
他當真要掐斷她的生路嗎?
他垂首淡淡一笑。
他自知做不到,因為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她好好活著,如他畫中那般策馬揚鞭恣意自由地活著。
“你笑什么?”寧云舒越發看不懂眼前的男人了。
張知熹輕吸一口氣,看向寧云舒:“公主可有等同的籌碼?”
寧云舒蹙眉:“籌碼?”
她要他做自己的刀,而他卻在向她索要籌碼。
也是,哪怕世人都覺得他張知熹超塵拔俗,可她知道,只要他還是一個凡人,那便逃不過七情六欲的掌控,只不過他想要的東西,讓人實在難以捉摸。
“大人想要什么?財富?權利?流芳百世?”寧云舒直視他的眼睛,企圖從其中找到答案。
可面前的人與平日里氣場截然不同,此刻的他更像是一只白色的狐貍,眨眼一看人畜無害,可緊盯他的雙眼,卻發現自己早已經成為獵物。
張知熹微微沉眸,開口道:“公主要微臣執刀,而微臣只要公主救一人。”
這個答案又出乎寧云舒意料。
“何人?”
“來日自會相告。”張知熹淡淡回答。
寧云舒輕笑出聲:“真是有意思,張大人想救之人,未必還沒出現?”
張知熹沒有作答。
時至今日親耳聽見寧云舒說出這番話,他才篤定了他心中的猜想。
從她出現在朝都大街到賜封長公主,再到如今一切,都是她一步步的精心設計。
她此番回來的目的,昭然若揭。
他的身份于她而,確實是一枚最有用的棋子。
不過……
張知熹嘴角微揚,笑意恬淡。
哪怕她不說出來,他也早已是她手中的長劍。
寧云舒更加疑惑之時倏地一陣鉆心的疼從心臟之處迅速襲遍全身。
燈籠滾落在地,霎時間燭光熄滅,周遭景物依稀。
這種感覺是……
她這才注意到溪流中的盈盈月色,是滿月之日!
那疼痛更加劇烈,渾身每一處都像被蟲子撕咬,而且四周的氣溫仿佛驟降零下,她冷得手腳開始麻木。
“公主?”張知熹上前一步將她扶住,不是月色,而是她的臉色在此刻蒼白無比!
“我沒事……”寧云舒想推開他,可才發現渾身用不上一點力氣,雙腿也軟軟跪倒。
下一刻她騰空而起,整個人被他橫抱在懷中。
張知熹面色冷峻抱著她大步朝府邸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