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駛過熱鬧的長街。
寧云舒目光朝窗外看去,問道:“這是要去何處?”
“公主都不知要去何處就敢上微臣的馬車?”張知熹嘴角染著幾許笑意。
“你還敢把本宮賣了不成。”寧云舒不以為意。
“阿鼠,去天香樓。”他吩咐道。
“那是什么地方?”寧云舒雖然有出宮令牌,但無事也不會出宮閑逛,對于宮外的一切,她并沒有那么熟悉。
她想起從前在宮里,她每日都盼著能出宮游玩。
可如今令牌在手,卻再也找不到當初那份最純粹的渴望。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
她眼中閃過一絲不為人知的落寞。
“民以食為天,公主要查案,也需先填飽肚子。”張知熹看向她,眸色溫柔。
寧云舒聞這才覺得饑腸轆轆。
他倒是想得周到。
馬車抵達天香樓,張知熹帶著寧云舒走進樓內,選了一處靠窗的雅座落座。
“公子、夫人,二位吃些什么?”小二上前來笑意盈盈看著兩人。
寧云舒聞一怔,目光看向張知熹。
他心領神會熟稔地挑選了幾道特色菜肴,并吩咐小二上了一壺上好的香茶。
她目光看向窗外,雪花紛紛揚揚。
整個都城,在這一刻,似乎都被覆蓋上了一層潔白無瑕的紗幔。
街面上,行人稀少,偶爾有幾聲馬蹄聲和車轍聲打破這片刻的寧靜,卻又迅速被大雪吞噬,只留下一串串深淺不一的腳印。
酒樓內,暖意融融,與外面的寒冷世界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寧云舒注視著張知熹的舉動,難得的靜謐時刻,他們似乎想一對故友,僅僅是閑暇之余吃頓便飯。
小廝很快端上菜來,寧云舒略感訝異。
這滿桌的菜竟都是她愛吃的。
她疑惑抬眸看向張知熹,他平靜地夾起一塊醋魚送入她的碗中。
她看著碗中的菜久久動不了筷。
“可是不符合公主口味?”他問。
寧云舒微微沉眸,直視他的雙眼:“你讓長歌留在本宮身邊,就是為了這些?”
如若不然,她真是不知他為何能對她的口味了如指掌。
張知熹淡淡一笑,沒有回答,而是道:“公主先試試,若是喜歡,日后可常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酒樓是你開的。”寧云舒嘟囔著拿起筷子。
張知熹認真思考了片刻,道:“也算是。”
“噗……”寧云舒差點沒嗆著,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張知熹忙給她遞上水。
寧云舒蹙眉:“本宮還真是小看了你,尚書大人。”
“這一切,如今都是公主的。”他的神色分外認真。
寧云舒不置可否,靜靜吃東西。
都是她的?
他將她當什么了,只有夫妻財產才是共同的。
他休想她會上當!
張知熹見狀,也不再語,只是細心地為她布菜。
吃完飯后,天色漸晚。
寧云舒手中捧著熱茶,看向昏聵的天色和道路上稀少的行人,表情凝重。
若是抓到了兇手便會以狼煙為令集合,可還有一個多時辰就到戌時了,依舊沒有看到任何動靜。
“已快戌時,寧南州與大理寺都還沒有消息。”
“再等等,天香樓正好位于子位與亥位交界處,一有動靜,我們可第一時間發現。”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冬日天黑得很早,天香樓中客人越來越少,街道上家家戶戶燈籠高懸。
寧云舒鮮少看到朝都的夜,這萬家燈火看上去倒是安寧祥和。
她目光看向漆黑的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