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地牢中陰暗潮濕,鐵欄森嚴。
狹小的牢房內,昏黃的燭火搖曳,映照著斑駁的石壁。
四周彌漫著霉味與鐵銹的氣息,偶爾傳來囚犯沉重的鎖鏈聲。
拷問臺上,渡靈的手腕和腳踝綁在兩端或者用鎖鏈銬住,他陰沉著臉,始終一不發。
“殿下,公主,就是此人!”侍衛帶領寧南州與寧云舒抵達。
渡靈聞聲也朝二人看來,在目光落到寧云舒臉色之時臉色驟變,眼里滿是不可置信。
“果然是你,長樂公主,真是別來無恙啊!”
寧云舒看著那雙充滿狠戾的眼睛,暗暗握緊柔荑,冷冷道:“怎么,見到本宮很驚訝?”
“不知公主回到故都的感覺如何?”渡靈露出一口齲齒冷冷笑著。
寧云舒不想與他廢話,沉聲問道:“呼韓邪派你來有何目的?”
“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
寧南州見狀上前轉動拷問臺的手柄,滾軸帶動棘輪,渡靈的手臂和腿部分別朝上下開始拉扯,他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現在招還能少受點苦。”寧南州手上繼續用力。
“啊!”渡靈痛苦哀嚎,清脆的骨頭斷裂聲同時傳來。
寧南州這才停下手上動作,居高臨下地看著拷問臺上之人:“招還是不招!”
“咳!”渡靈啐了一口血,臉色痛苦,卻依舊不掩飾嘲笑之意。
“這小白臉是誰啊?!聽說長樂公主要再嫁,怎么青州世子死了又找了一個?”他的笑容更帶幾分猥瑣,
寧云舒沉眸,取過一旁火紅的烙鐵朝其手背而去。
“啊!”
燒焦的味道充斥在空氣之中,渡靈痛苦怒號:“單于不會放過你的!回到草原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彼時寧南州冷哼一聲,萬沒想到此人居然敢如此出不遜。
當初寧云舒好歹也是作為和親公主去的匈奴,此人不過是呼韓邪身邊的一條狗,卻敢如此對她說話。
可見這些年她在匈奴過了怎樣的日子。
寧南州想罷,心中并沒有很大的情緒起伏,他根本不關心別人過得如何,眼下他只要撬開此人的嘴巴,調查出連環命案背后的陰謀回去給父皇復命。
“你先回宮吧,這里交給我。”寧南州冷冷開口。
寧云舒放下手中的烙鐵,含恨看著渡靈。
他臉扭曲無比,又痛苦又憤怒,口中含糊道:“公主,單于十分懷念你在之時,別急,你遲早是要回去的!”
她臉色慘白。
回去……
這個詞仿佛一把刀懸在她的頭上。
不!
她此生若再一次去到那個地方,那必定是領金戈鐵馬踏平匈奴之時!
“便交給你了。”寧云舒深吸一口氣,與寧南州對視一眼,然后轉身而去。
她知道哪怕是寧南州再如何用刑也是無法從渡靈口中問出絲毫有用的消息了。
方才渡靈那番話,他連徐舟衣之事都知道,看來匈奴將她在朝都的動向打探得一清二楚。
呼韓邪果然不肯放過她!
寧云舒走出大理寺,門口阿鼠正在馬車旁等著。
“公主。”阿鼠上前行禮。
寧云舒坐上馬車,從懷中取出木哨吹響。
須臾工夫,馬車外傳來低沉的聲音:“公主有何事吩咐?”
“去一趟欽天監,傳本宮口諭,命司副監明日來大理寺一趟。”
“是!”
馬車外暗衛腳步而去。
寧云舒臉上依舊沒有半點血色。
“公主,可是要回府?”阿鼠問。
“嗯。”
馬車駛過街道朝城門方向而去,但倏然間開始猛然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