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地朝慕云諫身后看去,慕芷瑤只覺心里咯噔一聲,此時的慕唯哪里還有半分慌亂,那句救命,她是故意喊給父親聽的。
不過一夜之間,就令父親如此袒護,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父親教訓的是,是阿瑤錯了,父親萬萬不要氣壞了身子。”
慕云諫最是疼愛慕芷瑤,聞果然軟了下來:“待你成婚時,為父送你一件紫貂絨的,到那時你也是皇家的人了,穿的起。”
“當真?”慕芷瑤破涕為笑。
此時的慕云諫將怒氣揮霍了大半,和顏悅色起來:“自然。”
慕唯看著這場父慈女孝,心中冷笑。
她知道慕芷瑤高興的并不是什么紫貂絨大氅,而是慕云諫終于愿意支持她競選太子妃了。
慕芷瑤最后的確會嫁進東宮,可惜不是正妃,只是個側室。
因為她的生父雖是恒玄侯,生母卻是商戶出身,想做太子妃,不夠格。
慕云諫始終不想慕芷瑤摻和競選,也是因為這個。
只不過從來沒有宣諸于口。
他怕南錦屏的出身會連累了慕芷瑤,太子選妃,能者甚多,哪怕僥幸當選,生母的商戶血統會是慕芷瑤最大的污點。
他怕太子不會善待。
結局也的確和慕云諫預料的一樣。
可慕芷瑤卻仿佛瘋魔了一般,成為太子側妃后就徹底冷落了南錦屏,母女倆的關系一度陷入冰點。
直到慕津禮回來,才稍有緩和。
今日之事,慕唯本并未抱著太多的目的,這樣的結果就也能接受。
慕芷瑤畢竟是尊貴的嫡女,向來受寵,慕云諫也不會因為后宅女眷的小打小鬧就真正厭惡了她。
她只是想自保。
“好了。”慕老太太靜靜地看著,心知此刻再也討不到半分便宜,干脆對南錦屏說道,
“時辰不早了,你開始吧。”
南錦屏想了想,便將那些火盆、木馬和準備潑在慕唯身上的冰水一一撤掉了。
一來慕唯始終穿著貓絨大氅,她不敢。
二來慕云諫就坐在一旁觀禮,她也不敢。
慕唯就也樂得自在,只待給南錦屏敬一杯茶,磕幾個頭,再由慕老太太領著,進祠堂焚上香告過祖,就算禮成了。
南錦屏端著茶盞不飲,說道:“從今日起你便是侯府嫡女,日后出門嫁人也風光一些,該心有感恩,銘記恩德。”
慕唯恭恭敬敬地聽著。
“你是自愿嫁給周亦卿,日后可怨不得我。”
“是。”
南錦屏點頭,將茶盞一放:“那好,季嬤嬤,將婚書拿來。”
季嬤嬤將婚書送至慕唯眼前,南錦屏說道:“只要你在婚書上按了手印,我便飲了這茶,從此各取所需,兩不相欠。”
慕唯毫不猶豫,蘸上印泥便按了上去。
看得南錦屏的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
這一按,她與周亦卿的婚約便是成了。
即便此刻她死了,也要葬在周家祖墳。
賬房先生將族譜取出,當著慕云諫和慕老太太的面,將慕唯的名字劃去,重新寫在南錦屏下方,慕唯就算是恒玄侯府的第三個嫡女了。
祠堂中的牌位甚多,擺滿了三面墻壁,慕唯一一掃過去,發現獨獨少了安氏的。
她暗罵自己不孝,竟從來都沒有發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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