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人走遠,墨月嘿嘿一笑:“還好我來的及時,主子真是高瞻遠矚,這女人竟敢欺負夫人。”
慕唯受寵若驚,往世并沒有這一遭,她試探著問道:“真是他派你來的?”
“可不是嘛!”墨月道:“主子說有要事,昨日離京,臨走時特意吩咐我的。”
墨月沒說,周亦卿吩咐他時,手里拿著那把鋒利無比的無塵劍。
不由得又是一個機靈,見慕唯還是若有所思,墨月忙說道:“夫人快好生歇息去吧,這里有黑甲衛,我保證一個蒼蠅都飛不進去!”
慕唯點頭,又回頭看了一眼,黑甲衛行動有序,整裝肅穆,她便也放下心來。
半月時光匆匆而過,梨暑院始終安安靜靜,慕云諫來過一次,墨月拒不放行,也就無可奈何的離去了。
窗外寒風肆虐,入目一片大紅,南錦屏素有慈母之名,婚事自然越高調越好。
吹拉彈唱的戲班子已入了府,前院的積雪也早早就被清理干凈,擺滿了鋪著紅綢的四腳圓桌。
按照慣例,今夜是娘家人入府歡慶的日子。
嚴嬤嬤一路小跑著進來,手里拿著一封手信。
“方才門子給了老奴這個,說是一個高高瘦瘦的人送來的,一定要親手呈給小姐。”
慕唯素手接過,打開一看,果然是戴松的筆跡。
「素城一別,肝腸寸斷,今夜戌時,楚憐樓上房,盼君一敘。」
楚憐樓?那是南家的產業。
慕唯冷笑,隨手將信燃于燭火:“冷凝,準備筆墨。”
「得此姻緣,此生無憾,至死不悔,君勿掛念。」
將回信封好,交給了墨月,囑咐到了戌時再去送信。
春鶯突然出現在院門前:“夫人請三小姐去見娘家客呢。”
哪里是去見娘家客,分明是想看她有沒有去赴戴松的約。
帶著冷凝不疾不徐的去了前院,南錦屏母女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那抹疑惑。
“這就是要嫁進督統府的三姑娘?”
“聽說生母是個不知來路的野婆娘,生下的女兒果然也毫無禮數,低賤下作,見了姨母們禮都不知道行一個!”
“長的這么丑,不如咱家阿瑤的一根腳趾頭!”
幾人明顯醉了酒,站都站不穩,個個臉紅脖子粗。
“活膩了?”
一道肅殺的聲音傳入耳中,整個前院霎時安靜了下來。
幾個婦人縮了縮脖頸,同時往府門處看去。
整齊的步伐震耳欲聾,為首那人披著一件玄色大氅信步而來,眾人自覺讓出一條路,整個前院瞬間就被站滿。
慕唯心中一動,是周亦卿。
一枚黑玉扳指套在他修長的手指上,鳳眸狹長,面冠如玉,玄色大氅鋪拖在地上,拖出一道詭異又驚心的雪痕。
南錦屏頓感頭皮發麻,心中雖一百個不愿,也只好硬著頭皮迎了上去。
身后的慕芷瑤悄聲吩咐春鶯:“快去請父親過來。”
慕云諫不喜這種場面,便早早推說不勝酒力,回房休息去了。
南錦屏來至近前恭敬道:“明日才是大婚之日,不知周督統深夜前來,可有要事?”
來到慕唯身邊站定,周亦卿悠悠道:“叫你家男人出來,本督不喜與女子說話,還是個沒臉的續弦。”
南錦屏險些背過氣去,她最恨旁人說她是續弦。
輕輕彈去肩上的殘雪,周亦卿目光一凝,
“見了本督,你等跪也不跪,如此不知禮數,低賤下作,可知是以下犯上?”
是方才那婦人罵慕唯的話。
黑甲衛就那么直挺挺的立在一旁,眾人的酒都醒了,連忙跪在地上行起了大禮。
看著慕唯淡冷的側臉,周亦卿輕聲問道:“明日是大喜的日子,不宜見血,不如今日稍做懲戒,可好?”
這語氣實在太過輕柔,眾人頓感十分怪異,就像是一只老虎,方才還兇猛可怖,轉眼就對著你搖起了尾巴。
“好。”
隨著慕唯話音落下,幾個婦人被拉扯上前,周亦卿輕描淡寫道:“下手輕點。”
一個不少,都是方才欺辱慕唯的幾人。
黑甲衛取出一根藤鞭,鞭上布滿細密的倒刺,那倒刺鋒利無比,抽打在婦人身上頓時血肉翻飛。
慘叫聲響徹院落,被打的都是南錦屏的親眷,她睚眥欲裂道:“慕唯,你還是不是人?”
“怎么,侯夫人也想試試?”
南錦屏一驚。
“相比于侯夫人,本督還算仁慈,你說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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