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飛身一腳,又將人踢翻在地。
那婦人本就瘦的皮包骨,青梧又用了全力,身體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輕飄飄的,摔在地上時,還噴出一大口鮮血。
幾息的功夫,人群就將他們圍住,幾人將慕唯護在中間,安全圈卻越來越小。
青梧吹了一聲長哨,是黑甲衛的集結令。
雪妖卻忽然攬住她的腰肢,她只覺眼前一花,就被帶上了一旁的二層小樓。
“不要亂動。”
說著就又飛身落地,將若魚和慕宴書都帶了上來。
人數太多,又一味近身推搡,青梧兩人束手束腳,場面漸漸不妙。
若不慎摔倒,定會被人群踩傷。
她揚聲喝道:“你們是收了多少銀錢,竟敢當街行兇,不要命了嗎?”
不知是誰喊道:“命?家破人亡了,一無所有了,誰還顧及命!”
“你們以為有幾個臭錢,就能為所欲為了嗎!”
“我們從永州過來,一路被人追殺,老子的媳婦孩子都被砍死了,現在你跟我說要命?”
“對!姓周的不給我們活路,我們也要讓他家破人亡!”
果然是永州!
可為何說是周亦卿不給他們活路?
慕唯有心辯解,但此時一句兩句根本說不清,她只好厲聲道:“礦洞一事尚未有定論,你們若是死了,還有誰能為他們申冤?!”
人群有一瞬間的停滯,慕唯還想趁熱打鐵,卻被人出聲打斷。
“此事圣上已有結論,督統夫人如此妖惑眾,是哪來的膽子?”
慕唯心中一動,忙往后看去。
她站在閣樓上,一眼就將下方形勢看了個一清二楚。
是肅王!
此人正負手而來,一旁跟著慕津禮和蘇語嫣,身后兩側是長長的弓箭手和帶刀侍衛,侍衛中間則站著一眾普通百姓,看人數,足有百人。
目光一凝,竟如此興師動眾。
黑甲衛剛好在此時趕來,兩方人馬無聲對峙著,難民也安靜下來,整條街都彌漫著陰冷的肅殺。
肅王站定,笑道:“黑甲衛專職拱衛京城安危,輕易不能進城,何時成了你督統府的私兵?以公謀私,可是重罪。”
“還是讓周督統出來吧,我帶他去父皇面前請罪,興許父皇會念在他過往的功勞上,網開一面。”
青梧聽不下去了,一把抽出腰間佩劍:“夫人,青梧請戰!”
慕唯道:“退下!”
“夫人?”
“我說退下!”
以青梧和雪妖的戰力,再加上黑甲衛的加持,肅王必定不是對手,但對方是皇子,他們是臣子,一旦動手,就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
若肅王說她造反,她都百口莫辯。
到時只能任人宰割。
慕唯冷道:“我夫君遭小人暗算,不能來見,還請王爺恕罪。”
“哦?”肅王挑眉:“不知是誰有這么大的本事,竟能傷到周督統?”
“王爺心知肚明,何必再來問我。”
肅王心道這女人思慮周全,語間滴水不漏,倒是不那么好對付。
不過沒關系,周亦卿死定了,來日方長。
索性不再糾纏,他漫不經心地看著難民,輕聲道:“竟敢對督統夫人圍追堵截,真是一群刁民,死不足惜,放箭。”
隨著話音落下,密密麻麻的箭雨便射了過來,眨眼的功夫,幾十條人命瞬間隕落,血流成河。
明知肅王是在殺人滅口,此時的慕唯卻毫無辦法,她冷聲道:“王爺真是好手段。”
“哪里?”
肅王無辜道:“論手段,本王如何能與你比?你看看本王身后的百姓,他們可是一早就等在府外,要本王將你沉塘,還京城一片天朗氣清呢。”
身后的百姓們齊聲大喊:“沉塘、沉塘、沉塘…!”
陣陣喊聲帶著震山倒海的氣勢,肅王笑得猖狂:“為了順應民意,本王也實屬無奈,督統夫人,不如你就體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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