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張,家中排行老四,我爹給我取名張四喜,那時候南家也很窮,我和屏兒是指腹為婚…”
張四喜癱靠在桌腿邊,有氣無力的講述起來。
“今日屏兒來找我,說慕老太太讓我收網,可別說慕予澈還差最后一副藥,就算不差,我也煉不出來那什么長生丹。”
“我就是在雜書上看過一些奇聞異事,他們給我的銀子也大部分被我揮霍了,丹爐里雜七雜八的東西一起煉,老皇帝吃了一準沒命。”
“好日子我還沒享夠,逃命的銀子也不夠,怎么能就這么給老皇帝陪葬?所以我不同意,我倆就吵了起來。”
張四喜頭腦混亂,一味想到哪說到哪,說出來的話也邏輯不清,毫無章法。
慕唯只能盡量去理解,不時的打斷他:“怎么收網?你們準備把阿澈怎么樣?”
張四喜一縮:“生取心肝…入藥。”
“什么!”
慕唯勃然大怒:“囚禁折磨多年還不夠,竟還想吃人心肝?!”
一旁的聶嘉抬腳就踹了過去:“禽獸!”
張四喜被踹的眼冒金星:“這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祖母提議的!老皇帝也同意了!”
慕唯只覺天昏地暗,慕嘉洛和阿澈都是她的親孫,她竟真能如此狼心狗肺!
而皇帝乃是堂堂一國之君,竟然也為了一己私利濫殺無辜,擄走上千男童活取心肝,如此視百姓有如螻蛄螞蟻,實在是兇殘無道,人神共憤!
他們的心難道是黑的不成?不,應該說他們根本沒有心!
她緩了緩憤怒的心緒,示意張四喜繼續說。
張四喜看了看慕唯,又看了看聶嘉,吞吞吐吐的繼續講道:“我將最后一副藥安排在半年后,到時我準備妥當,逃去天邊,就算是皇帝也奈何不了我…”
“可是屏兒不依不饒,說就算老皇帝死了也無所謂,有肅王在,她爹也將養了多年的軍隊帶到京城來了,能保住我的命…”
“等等!”
慕唯忽然出聲:“南家有軍隊?”
“對、對啊。”張四喜顫道。
“何時養的?”
他想了想:“南四時銀子多的沒處花,好像都養了五六年了。”
慕唯目光一凝:“南四時想造反?”
張四喜卻搖頭道:“南四時就是個認錢的商人,他可沒那個氣魄,都是你祖母的意思…”
“我沒有這樣的祖母。”
“是,都是慕老太太的意思。”
怪不得肅王接納了殘花敗柳的慕芷瑤,原來是南家豢養了私兵,手里有了武裝力量。
如此一來,慕府要文有文,要武有武,若突然兵變,出其不意之下,興許真能一舉拿下皇位也未可知。
慕云諫被貶官,肅王放任不管,慕老太太就孤注一擲,想揭竿而反?
看慕唯陷入了沉思,張四喜不敢出聲,只好眼巴巴的等。
“接著說。”
“哎。”
張四喜也想說,可突然被打斷,竟一時不記得要從何說起。
慕唯沉聲問道:“阿澈在哪?”
張四喜這才反應過來,方才是被慕唯詐了,大驚道:“你、你…”
聶嘉一把抽出佩劍,橫在他的脖頸:“少廢話,快說!”
“是、是。”在心中叫苦,都怪他方才緊張慌亂,才沒看出慕唯有詐,可現在說什么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