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妖警覺道:“你進(jìn)去,我守著。”
慕唯點頭,伸手將門推開,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張四喜不知從哪拿出一個火折子,輕輕一吹,四周的環(huán)境便呈現(xiàn)在眼前。
和慕嘉洛所在的暗室一樣,一張破舊的木床,一口半人高的藥缸,墻上固定著兩條極粗的鐵鏈。
順著光線看去,藥缸中,正坐著一個人。
也許是聽到了動靜,藥缸中的人有所動作,鐵鏈和水波聲同時輕響了一下。
慕唯幾步上前,撥開雜亂如枯草一般的頭發(fā),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就出現(xiàn)在眼前。
藥缸中的人丹鳳眼,高鼻梁,皮包骨一般瘦弱不堪,皮膚黃中透黑,一張唇上不見半分血色,反而泛著奇異的黃。
似是感受到有人過來,慕予澈微微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絲驚恐和慌亂。
慕唯鼻子一酸,滾燙的眼淚便順著臉頰滾落:“阿澈…對不起…姐姐來晚了…”
慕予澈懵懵懂懂,抬起拴著鐵鏈的手去擦慕唯臉上的淚,但那手經(jīng)藥液浸泡十分濕潤,擦了幾次也擦不干凈,他張了張嘴,似是想要說些什么。
慕唯心中大慟,眼淚滾滾而落,慕予澈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度過的每一日,都像錐子一般深深刺著她的心。
張四喜一把抓起慕予澈的手,只聽“咔嚓”一聲,鐵鏈應(yīng)聲而落,慕唯腦中空白了一瞬,張四喜急忙催促道:“快、快走。”
“不行!”
慕予澈和慕嘉洛的情況一樣,一旦貿(mào)然脫離藥液,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張四喜急的直跳腳:“那該怎么辦?”
不等慕唯說話,外面就傳來常聲的聲音:“圣上駕到!”
來了。
慕唯起身,胡亂擦了擦眼淚,雪妖仍寸步不離的守在門前,門外一片天光大好,一眾侍衛(wèi)內(nèi)侍逐漸圍攏了上來。
她從暗室走出,將雪妖護(hù)在了身后。
帝王臉色陰郁:“朕本想放過你,讓你安心生下佛子,可你非要自尋死路。”
慕唯淡淡的掃過去,帝王身側(cè)是失蹤了的咸貴人,頭發(fā)還濕漉漉的滴著水,侍衛(wèi)已將刀刃出鞘,刀尖泛著冰冷的寒光。
咸貴人得意道:“你只帶兩人就敢只身闖殿,膽子真不小!”
她本是在沐浴,宜月突然聽到異響,便說要出去瞧瞧,可這一去就半晌也沒回來,她披上衣裳剛出了門,迎面就撞到了急匆匆趕回來的宜月。
慕唯不知從哪得來的消息,竟然直接就闖了進(jìn)來,她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立馬命人去請了皇帝。
但她不知道的是,張四喜用來捆縛宜月的布條,本就松松垮垮,慕唯等著的,就是帝王。
慕唯反譏道:“貴人將我弟弟囚禁多年,膽子也很大。”
咸貴人冷哼一聲:“廢話少說,慕予澈,今日你帶不走!里面的是誰,還不快將人叫出來,一并束手就擒?!”
張四喜喬了裝,沒被發(fā)現(xiàn)身份。
“也好。”慕唯淡淡道:“張方士,請出來吧。”
皇帝皺起眉頭,一臉的狐疑:“你說里面的人是誰?”
話音剛落,張四喜就低著頭從黑暗中緩緩走出,看步伐,心里應(yīng)是極其抗拒。
皇帝冷喝一聲:“抬起頭來!”
張四喜嚇的一個激靈,趕忙抬頭,皇帝一驚,頓時上前一步:“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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