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諫負手立在城門前。
不一會,南四時的馬車就出現在了視線中。
金制玉刻,華麗異常。
慕云諫定睛看去,馬車孤影,只有一輛。
自己這位岳丈往次上京,都要大包小包的帶滿禮物,至少也是三輛同行,此次卻空手而來,竟如此寒酸。
心中隨即生出幾分不滿,自己才剛被貶職,南四時就如此急切的想打他的臉?
馬車內,一路舟車勞頓,馮氏只覺得腰酸背痛,將腿又伸了伸直,珍珠就輕輕錘了上去。
“到哪了?”
珍珠輕聲答:“夫人,已到京城了。”
勉力睜開困頓的雙眼,剛掀起簾子,馮氏就看到了慕云諫正立在城門下。
“老爺,是云諫來接咱們了。”
南四時正閉目養神,聞動也沒動:“接就接,我畢竟是他的岳丈,有何大驚小怪。”
馮氏閉了嘴。
慕云諫辦事不力,不但自己被貶官,還連累南家產業被一一查封,財路斷了,不怪南四時對他不滿。
馬車來到城門下停住,慕云諫徒步來到車窗前:“岳父大人一路辛苦,快隨小婿入府去吧。”
南四時這才緩緩將車簾掀開一個角:“我與你岳母年歲大了,就乘著馬車過去吧。”
倚老賣老,慕云諫暗罵,嘴上卻仍是恭敬道:“是。”
馬車一路駛向副使府,慕老太太站在門前等著,一直到了自己面前,南四時才悠悠地下了車。
馮氏在珍珠的攙扶下緊隨其后。
慕老太太看了一眼在后面徒步跟著的慕云諫,心里也生出了些許怒意。
從前還是侯府時,兩人在城門處就會下車,一路步行過來,如今這光景,好似是他們母子落了下乘。
再看車后空無一物,就更是氣惱了幾分。
云諫雖被貶官,卻還是四品官員,南四時不過是一介破落商戶,竟如此勢利眼,空手而來!
他家中那么多金銀,真就那么吝嗇,不舍得往她這里搬一點?云諫正是用銀子的時候,這二人未免太不懂事了些。
南氏夫婦都已年近六旬,馮氏更是有了少許銀絲,從前兩家門第懸殊,南四時就一向很是尊崇慕老太太,本是輩分相同,卻始終自降身份,做足了表面功夫。
如今形勢有變,雖不好當場就撕破臉,卻也該挺一挺彎了幾十年的腰板了。
于是他只隨意的一抱拳:“老姐姐,別來無恙。”
慕老太太掩下不滿,此番還需大力仰仗南家,便也虛扶了一把和煦道:“你們夫婦一路辛苦了,快入府好生歇息。”
說罷就領著人往院里走。
馮氏未見到南錦屏,便問身旁的慕云諫:“屏兒呢?”
慕老太太接話道:“老太太我要她出去辦點事,稍后再和你們細說。”
幾人來到前廳坐下,有丫鬟過來奉茶,馮氏暗中打量著,慕云諫雖被降職,這府邸倒是沒變,一應陳列也和過去一樣,想來皇帝仍是心有偏袒,沒有做到最絕。
“外祖父、外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