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卿不語,朝他扔過去一把短匕,魏繁樓低頭看了看,認命道:“也罷,短點就短點,越短越解氣。”
說著,就對著肅王的尸體連刺了數刀。
慕唯無語,到底是郎中,見了尸體也毫不發怵。
慕老太太忽然出聲:“他死便死,你們的新皇在這!為何無故投降?”
慕津禮被一把推了出來,臉色惶惶不安。
私兵的小首領上下打量著慕津禮,嗤笑道:“就他?別讓兄弟們白白送命了。”
慕老太太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強辯道:“我孫子是蘇逸先生的首席弟子,文韜武略,有何不可?”
誰知那統領一聳肩:“可以,那你們慕家自己上啊。”
“你!”
慕老太太被噎的死去活來,一口氣堵在胸口憋悶無比。
慕云諫徑直過來,長嘆道:“母親,到此為止吧。”
誰知慕老太太竟一個耳光甩在了兒子臉上:“都怪你沒用,才讓侯府敗落至此!”
慕云諫從小到大都不敢忤逆慕老太太,此時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竟是被打出了一點血性,忽然暴怒起來:
“母親總說我沒用,可你拿長生丹誘騙圣上時,可曾問過我的意見?”
“你讓我迎娶南錦屏,又與她一同陷害逼走安氏時,可曾問過我愿不愿意?”
“讓阿唯替嫁,將我的兒子個個殘害的不人不鬼,你可曾考慮過我一絲一毫?”
“你孤注一擲,非要兵行險著,卻一味要推津禮上位,母親,在你眼中,我到底算什么?!”
慕云諫字字鏗鏘,眼含熱淚,將慕老太太質問的步步后退,面露慌亂。
“云諫啊,母親這么做,不都是為了你?皇位讓津禮來坐,與你坐有何區別?”
慕云諫卻冰冷的嗤道:“母親此心,兒子萬萬承受不起!”
慕老太太如遭重擊,只覺眾叛親離,腳下一軟就栽倒進慕津禮懷中,指著慕云諫罵道:“你這個不肖子孫,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沒有就沒有!”
她一滯,又將全部希望放在慕津禮身上:“津禮,你是祖母的好孫兒,你能理解祖母的一片苦心的,對不對?”
慕津禮分別看向兩人,祖母的確是全心意為了自己的,可方才她卻將嫣兒推了出去,此刻尸體還冰涼的躺在地上,在那個瞬間,祖母是否想過,嫣兒腹中還有他的親生骨肉?
這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愛?他一時竟分不出孰對孰錯,沉默不語。
慕老太太卻大受刺激:“你們一個兩個的,全是狼崽子!”
咒罵聲接連響起,慕云諫視而不見,仰頭對慕唯說道:“為父淪落至此,不求你能原諒,你讓為父再看一眼阿澈和阿洛,在你母親墳前點上一柱清香,待為父了卻心愿,便任由你處置,可好?”
慕唯不置可否,慕云諫也是個可憐人,一生都被慕老太太壓制,不敢反抗,時至今日才算大徹大悟。
但太晚了,自己救不了他。
她看了看還跪在地上的張四喜,如果慕老太太知道,她一直拼命護著的,根本不是自己的親孫,該是有多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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